—

第二天晚上八點三人一狗準時坐在沙發上，屏氣凝神地看卓憐爾手晃都不晃一下的輸入桃州教育考試院的網址。

“我不敢看我不敢看......”拂曉躲在黑巧的狗頭後面，雙手合十。

卓憐爾心裡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緊張都被她給念叨完了，他忍着笑淡定地刮開動态口令卡。

“啊！”

拂曉大叫一聲，吓得黑巧一哆嗦，一腳蹬在向晚脖子上。

向晚黑着臉把傻狗推開。

“怎麼樣怎麼樣考多少考多少。”拂曉捂着眼睛不敢看屏幕。

卓憐爾實在沒忍住，笑着說：“你别那麼搞笑好不好。”

“太卡了，進不去，再等等吧。”

班級群裡已經有手速網速皆一流的幸運兒查到了，一連發了幾個表情包，一看就考得不錯。

刑天真也在網頁外苦苦等候，不停地給卓憐爾發消息，卓憐爾不怎麼走心地安慰了他，拿了根雪糕吃。

“我算是發現了，”拂曉見确實卡得要死也放下手，“小桌子你是真一點也不緊張啊。”

卓憐爾含着老冰棍粘粘糊糊道，“我心理素質嘎嘎好。”

說一點都不緊張當然是假的。

但卓憐爾敢說高考的那三天是他最有把握的三天。

他從來沒有那麼自信過。

那手感，順得他嘎嘎亂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三人一狗從八點等到九點，還沒進去。

還好有刑天真這個倒黴蛋陪着他。

豆哥在短短一小時内給他發了八次“查到了嗎”，卓憐爾一小時内給他回了八次“應該快了”。

“我都困了，幹脆明天再查得了。”卓憐爾打了個哈欠。

“不行！”拂曉摟着向晚的胳膊，“你要相信好事多磨，再等等，肯定馬上就好。”

卓憐爾隻好嘗試再次登錄。

這次網速順利得簡直像飛流直下三千尺。

拂曉也不捂眼了，她屏住呼吸，和卓憐爾對視一眼，顫顫巍巍地點下确認鍵。

“啊啊啊啊——”

三人先是死一般的寂靜，耳後爆發出拂曉激動的尖叫聲。

“你看到了沒有！小桌子你看到了沒有！”

“晚晚你看到了沒有！”

“黑巧你也看到了是不是！”

拂曉語無倫次地說着，撲到卓憐爾身上哇哇大哭，“684嗚嗚嗚嗚684，你太牛了，你簡直就是天才！”

卓憐爾想要拍拍她的後背，剛一擡手才發現自己兩隻手都在顫抖。

684，684是他高中三年考過的最高分。

最高分居然是高考！

他按了按手上的幾個穴位，用力地回抱住拂曉，“684！”

甚至挺進了前一百名！

“不行不行，”拂曉抹着眼淚，“以後不能叫你小桌子了，直接叫你684。684，考上A大沒問題吧？”

“A大專業我閉着眼選。”卓憐爾笑着彈了下她的額頭。

填A大都虧分了，但卓憐爾從來沒有考慮過别的學校，他也不想遠離桃州。

桃州的211大學不少，但985卻隻有兩所，A大的金融學專業學科評估是A，也算蠻不錯的了。

向晚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晃了晃，“等到你錄取結果出來的那天，這把鑰匙就是你的了。”

卓憐爾回到自己的家裡，突然一個箭步沖到陽台，他扶住欄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684分！

他真想朝着外面大吼幾嗓子。

口袋裡的手機響個不停，他點開和刑天真的對話框，心髒咚咚跳個不停。

—我靠我靠我上六百了！

—不是，誰懂601分的含金量啊！

—蘿蔔跟我差不多，我們倆有希望上同一所大學了！

—再不濟肯定也能在同一個城市！

—卓憐爾你人呢，我這跟人機聊天的是吧。

—明天出來吃燒烤，我請客！

卓憐爾把自己的成績截圖發給了他，得到了“靠你簡直不是人”的評價，又聊了兩句廢話，這才點開和豆哥的對話框，深吸一口氣，打字：

—豆哥，我語文考了122，沒辜負你的期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