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不過三分鐘的時間,電梯有了動靜。
盛軍提着一大袋雪糕,和盛父盛母在電梯内閑聊,六樓到了之後,他們走出電梯,一眼就看見了擺在家門口的牛肚粉和水果。
盛父奇怪道:“夏夏回來了?這孩子,東西也不說拿進家裡去。”
盛軍接話道:“就是,什麼壞習慣,看看被你們倆寵壞的好女兒。”
盛母在他身後,輕拍了一下盛軍的肩背,嗔怪道:“可能是你妹妹今天加班太累,一時忘了。”
門口的地毯也是歪的。盛軍小聲嗫嚅了一聲:“哼,偏心”,然後用一隻腳,将地毯移回原位。
剛打開門,就見盛夏滿頭大汗,一臉心虛地小跑過來:“爸媽,哥,你們回來了?”
盛軍目光陰恻恻的:“你幹什麼壞事兒了盛夏?”
盛夏不動聲色,裝得無辜:“哪有?我不過是把東西放門口,忘記拿進來了。”她擦擦頭上的汗,裝作去找袋子裡的雪糕,“哇,有我愛吃的耶。”
盛軍幫她撐開袋子,讓她随意挑,盛夏随便拿了一根出來,甜甜地笑:“謝謝哥,我給你買了你喜歡吃的牛肚粉,快去吃吧,可能都快涼了你熱一下。哦,對,我還買了些水果,爸,媽,都是你們愛吃的,快嘗嘗這個山竹甜不甜。”
盛夏裝作若無其事地說着,實則心思全都飄進了卧室内。
“今天上班很累啊?看你額頭上的汗。”盛父從洗手間出來,給盛夏遞過一條毛巾。
“沒有,天氣太熱了,我提着東西走了一段兒路,累死了。”
盛母給她接了一杯水,心疼道:“下班晚了就打個車回來嘛,走什麼,要不然明天開始你開你哥那輛車?”
“媽,你眼裡還有你親兒子嗎?”盛軍抗議。
盛夏擺擺手:“不用,讓哥哥開吧,我今天是去小吃街逛了一圈,又走了好遠才這麼累。”她咕嘟咕嘟,一口氣幹完一杯水,然後一抹嘴角,把杯子遞給盛母。
“媽,我趕緊沖個澡睡了啊,你們也快休息吧,很晚了。”
說罷,盛夏三步并作兩步,回了房間。
盛軍看着她急匆匆消失的背影,奇怪道:“爸,媽,你們說盛夏今天是怎麼了?總感覺怪怪的……”
居然還甜甜的叫他哥哥唉?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盛夏關上房門,拍着自己胸口深呼吸,可怕可怕,就差那麼一點,就撞上他們了!
她目光下移。
祁佑白還死死昏睡着,他躺在地上,死狗一般昏迷不醒,頭發衣服被折騰的全亂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誰蹂躏過。
盛夏在心底暗罵韓卓一句,撸起袖子,認命地将他轉移到床上去,這樣萬一誰進來了,還能用被子遮擋一下。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一個一米八五的成年男性,骨架像鋼筋水泥那般沉重,盛夏左拽拽,右拖拖,出了滿身的細汗,才勉強把他東倒西歪地拽上床。
她解開外套,大喘着粗氣,然後把卧室裡的空調打開,稍作歇息後準備繼續戰鬥。
誰知,“噔噔噔——”敲門聲突然傳來。
盛夏心下一咯噔,立馬朝着門外大喊:“我在換衣服呢!别進來!”
她快速地将祁佑白的鞋子脫掉,藏進櫃子裡。
門外的人是盛軍,他問她:“你還吃不吃這個雪糕了,要吃你就拿進去,一會兒都要化掉了。”
“我不吃了,你吃吧!”盛夏邊回答,邊跳到床上,胡亂地往裡拖了拖祁佑白的身體,然後展開被子,從頭到腳,将祁佑白整個人徹底掩蓋住。
盛軍站在門口還是不死心:“你換個衣服這麼久嗎?”
盛夏生氣:“你幹嘛?有什麼大事明天再說!”
“我沒什麼大事,隻是想過來拿個吹風機,你的功率大,好用,吹得快。”
盛夏跳下床,往後一看,簡直太明顯了,祁佑白手長腳長,那麼大個人藏在被子裡,任誰一看,都能猜出她床上藏了個人。
卧室房門又被敲響,“噔噔噔”,聽在她的耳朵裡,宛若閻王爺的催命符。
“換好了嗎盛夏?我拿上就走了,要不然你開條縫遞給我。”
盛夏沒回應。
她靈光一閃,把衣櫃裡的所有被子、毛毯、四季的衣服全都拿出來,随意地堆在床上,堆了厚厚一摞。
被子裡的人可能有點窒息,輕微掙紮了一下,盛夏照着他的身體錘了一拳,祁佑白又變得像死狗一樣,沒動靜了。
然後她飛快地跑到洗漱間,把吹風機拿出來,将房門開了一條小縫,遞給門外的盛軍:“給你,好了吧?”
她作勢關上房門。
“哎”,盛軍用手一擋,上下掃她一眼,眼神帶着懷疑,往裡張望:“你不是換衣服呢?我看你也沒換啊,是房間裡偷偷摸摸藏什麼寶貝了?”
盛夏翻個白眼,鎮定道:“對啊”,她把房門開大些,讓盛軍将卧室内的情形盡收眼底。
“這不就是嗎,我一年四季的寶貝。”
盛軍見她指的寶貝是一堆破衣服,撇撇嘴,拿上吹風機,把手中的雪糕扔給她:“明天有什麼重要行程,竟然讓你把所有衣服全翻出來了?行吧,你快睡吧,不打擾了。”
盛夏看他走遠,呼出一口氣,關上房門,這次,她長了記性,将卧室門的門鎖打開。
之後任誰敲門都吓不到她了。
鎖住門後,她整個人脫力一般,癱坐在地,雙手撐着地闆,手心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還蠻舒服的,撫平了她心中的最後一絲慌亂。
她就着這個姿勢思考,怎麼順利将祁佑白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酒店去呢?絕不能讓他在她的卧室裡待到明日一早!
她想地入了神,絲毫沒察覺,身後大床上,喘不上氣來的祁佑白,竟被活活悶醒!
他靠着暫時的清醒,掀開了身上堆成小山的被子和衣物,先是怔愣了幾秒,然後,雙眼通紅、醉意似海,朝着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女人慢慢走去。
哪怕是醉成這個鬼樣,他還記得腦海中,不知是誰對他說的那句———
臉皮厚點,關鍵時刻可以不要臉地強取豪奪,記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