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到頭後,自見分曉。
外面亭子旁的湖中,朱祝驕用嘴叼住許妄的袋子後,朝剩下兩個人揚揚眉,似乎在說我厲害吧。
不過做完這些就沒有下一步動作了,因為他還是被禁锢在水中動彈不得,沒辦法将袋子裡的滑滑草拿出來。
還是得看林軒出手。
林軒再次召喚出木偶,由于之前和葉舟對打時受了内傷,治好沒多久,又這樣大規模動用靈力,林軒明顯有點吃力。
一絲鮮血從她嘴邊溢出,不過她沒有在意,操縱木偶用之前的方法,一點一點把朱祝驕拉出來。
背對着聽以言的林軒,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但她沒辦法回頭,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麼。
眼前的朱祝驕能看見情況,已經從先開始順着木偶的力狠狠往上爬,轉變成一副張着嘴被驚呆了的模樣。
直到聽以言渾身是血地站在亭子裡,一劍插在地面,用暴力的方式再次打開黑洞。
林軒才明白,他學着剛才許妄的樣子,硬生生把自己從水裡拽出來。
不過許妄拽的是一隻手,而他是整個人。
他手握住劍,手臂上的血順着劍刃往下流。他垂落的衣袖也早已浸滿了鮮血,不堪重負地滴着血珠。
此刻終于完全自由的朱祝驕,顧不上亭子裡縱身跳入黑洞的聽以言。
連忙騎在木偶身上,往林軒周圍灑滑滑草,林軒的嘴邊還在不斷往外吐血,得趕緊把她救出來。
朱祝驕終于把林軒拉出來,兩個人在亭子上坐着休息。
亭子内被聽以言打開的黑洞沒有再次合上,也沒有像最初那樣瘋狂卷人進去。
林軒準備跟着進去,擡頭卻看見朱祝驕正在瘋狂翻許妄留下的袋子。
“怎麼這麼多草啊,到底哪個是治病的啊?”
末了朱祝驕拿着一株草遞到林軒面前。
林軒自己看不見,但朱祝驕看得清楚,林軒的臉色差得想死人一樣。
“這個看起來像剛剛許妄給你治病時用的。”
看起來像?他哪來的膽子随便拿株草就給别人吃。
林軒婉拒道:“不用了,怕你等會兒給我毒死了。”
朱祝驕可能也沒底氣,就沒有繼續執着,心裡想着等一下真的走投無路再試也行。
林軒轉身想跳進黑洞,卻被朱祝驕一把拉住。
這人又怎麼了?林軒想他要是說不出正事就動手打他。
朱祝驕難得收起嘻戲姿态,嚴肅地說:“先别進去,我剛剛算了一下,他們要出來必須有人在外面幫忙才行。”
許妄感覺周圍溫度在持續升高,自己有點撐不住了,打算先離開這個方向,迂回一下再來。
許妄還沒動,就看見聽以言從天而降。他看見許妄時,仿佛松了口氣般對着許妄露出一個笑容。
不過他傷的太重,就連這樣溫柔的笑落在許妄眼裡都變得很刺眼了。
“怎麼傷的這麼重?”許妄下意識去摸裝草藥的袋子,才想起自己把袋子留在外面了。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怎麼可能。”許妄心疼。
“真的。”聽以言笑着回答。
聽以言終于看見許妄後,又恢複了以往的溫潤從容。
許妄拉起他的手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傷的,這傷太眼熟了,許妄都不用問。
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他的手很冰,這一抹冰涼穿透幹熱的環境,落到許妄心裡。
在許妄又開始胡思亂想時,聽以言反手握住許妄的手,讓她回神。
聽以言一看就是自己一意孤行跟着進來的,甚至等不及用那個瑣碎但不會受傷的方法離開水面,也等不及用草藥治好這滿身的傷。
“我們一起出去。”聽以言湊過來盯着她的眼睛說。
聽以言流了這麼多血,他走過來那段路,任誰看了都覺得觸目驚心。
哦,他本人可能除外。
他臉上沒有一點異色,甚至還有心情和許妄調笑。他似乎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良久,許妄在心裡歎了口氣,也擡頭對上他的眼睛。
“好。”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不過到底要怎麼出去,許妄還是不知道。
此處溫度還在不斷上升,聽以言受了傷在這樣的溫度下呆不了多久。
必須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