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栖能看到彈幕,對于罵他的話,他看的太多了,沒什麼感受。
實際上,他就是個被人逼迫的可憐打工仔,日子過得單調且惡心。
師父說他恨今安的戾氣太重,就反其道而行,派他來殺人,來減一減戾氣。
明栖收手,懸着滴血的影秀刀,朝躲在牆角的女護士彎了彎腰,“抱歉,吓着您了。”
“我的地髒了。”女護士盯着潑落的血說。
她和明栖都快成“老搭檔”了,見慣了明栖殺玩家,并沒有多害怕。
“我賠償你。”明栖無精打采的說着,再舉了手臂。
刀影閃動,這一次,他割了他自己的頭。
噗通,一顆沒什麼死相的腦袋落了地,蓬松的銀發揚得更高,接着傳來無頭身軀倒地的巨響。
女護士吓得差點鑽床底下。
【?不是,大哥,你賠償的方式是讓地更髒嗎?】
【明殿又任性下線了。何必呢,您老不還得回來親自收拾嗎。】
*
吃過午飯,今安和一群病人們,在醫生的帶領下,于松壽精神病院各層散步。
醫生揮舞着一杆黑白條紋的旗,調動氣氛道:“朋友們,旅途太單調了可不好。我們現在來的是原始森林,請發出屬于你們自身的呐喊,呼喚你們在森林裡的玩伴吧。”
“我先來。”醫生接着說,“我是屬牛的,我喜歡牛。哞哞眸……有跟我一樣是牛的朋友嗎?”
頓時,有喵喵叫的,又嗚嗚喊的,還有跟醫生一來一回哞哞叫的……
餡兒捏着鼻子,叽叽叽叽的亂喊,分不清是在扮老鼠,還是在扮小鳥。
今安四處望着,沒有開口
餡兒好奇的問:“你的心内呐喊是什麼?”
【那必然是打倒首相!】
今安昂昂白脖子,神秘的說:“我是神的呐喊,跟首相的呐喊類似,除了我的信徒,沒有人能聽到。”
餡兒木了一秒鐘,詭異一笑,說:“哇。我聽到了哦。”
一邊的一位病人湊上來,也說:“我也聽到了。”
今安是病人中的紅人,而病人們看似在玩耍,其實都在默默關注着她。這會全都湧來了,七嘴八舌的喊:“我也聽到了!”
“我是第一個聽到的!”
“我聽到的最響亮!”
……
今安晃晃身子,熱情的拍了拍手,說:“好啊!大家都是我的信徒。”
【哈哈哈,安安國王降臨。】
通過邊走邊玩,今安了解到松壽精神病院的建築布局。
醫院全建在地下,一共有八層,猶如高檔點的監獄,住滿了各式各樣的精神病人。
她待的是第二層的3号療養間,可能是她作為玩家在這兒,把守比較嚴格,安插了兩批巡邏兵和兩名守衛。
另外,五層的1号療養間把守一樣嚴格,今安懷疑有一位玩家可能位于1号療養間内。
但她沒有機會進去,一靠近1号療養間的門,就會被守衛轟走。
而第一層是診療部,沒有住病人。
今安曾去到的女護士隔間,就在這一層,名稱是腦電圖檢測室,一扇烏油的鐵門,仿佛永遠緊閉着,表面遍布着擦不掉的刮痕。
今安和病人們來到腦電圖檢測室,與之前兩次散步不一樣,這一次門開着。
兩個她見過的明栖的随從,像是機器人短路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
明栖來了嗎?
她好像見見明栖,在他身上減輕一分懷念愛人的心焦。
今安悄悄落于最後,從病人後方鑽出,快步朝腦電圖檢測室沖去。
兩個随從的确壞掉了,她從中間穿過,進到腦電圖監測室内,也沒什麼反應。
“啊?”
今安見到了室内的血腥:兩顆腦袋、兩具無頭屍體、無語站着的女護士。
耳邊是還未走遠的病人們哼唱的歌謠,像是亡靈的呻吟,傳遞着孤孤零零的冷寂。
今安嗅着鮮血氣,軟軟地眨巴眨巴大眼,瞄向明栖割掉的頭顱。
帶血的,很新鮮,眼睛睜着的,跟愛人的頭顱一模一樣!
今安向前走了兩步,蹲在血泊中,癡迷的用細白的食指,勾了勾他濃長的睫毛。
這顆頭,她要了。
當即,今安将重重的頭顱抱在懷中,沒理女護士錯愕的喊叫,甩着流淌的血串子,徑直往外走去。
而下線歇息沒多久,就被歲王爺抓包的嶄新明栖,被迫重新上線。
“好的,我去清理我的屍體。”
他伸了個懶腰,制服繃出強健的腰線,發呆三秒鐘再走。
他握着影秀刀,剛從廊道口降臨副本,就撞見今安跟個呆頭鵝一樣,抱着他血淋淋的腦袋,緩緩走動。
果然是小可愛。
【啊啊啊啊!!!!】
【好尴尬啊。】
明栖揮了揮手,微妙的遲疑了一下,冷峻道:“你手裡拿着的東西,是我的。”
今安緊緊抱住頭顱,圓圓的大眼睛含着不安,壯着氣勢大聲喊:“現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