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點迷戀明栖的這種别扭的傷感,因此很惡趣味地笑了,說:“你好陰暗哦,明栖。”
“所以才姓明,缺什麼補什麼。你又缺什麼呢?今安。”嘴唇露出一條傷痕般的笑容,明栖擡着她的細胳膊站起來。
他再換了個步子,立在她的正面,按住她單薄的肩膀,将她按坐在駕駛座上。
“明栖?”今安不解地喊,怪怪的恐懼罩住她的心。
“嗯。”明栖溫和地答了聲,卻往走道外走去,注視着火車翻越過的黑暗,享受着心内滋生的陰暗。
嘩啦一聲,從乘務室返回的四個人,沖散了明栖帶給今安的困惑。
“安安姐,成功了!!”連春呼喊着,掃了眼時間:12:01,火車内仍大亮着。
今安不那麼樂觀,雙手托着下巴,說:“廣播是沒有傷害我,但不知道停車會不會傷害我。為了加重‘我們獲得這輛火車’的力量,我想用廣播通知一下。”
她看了看三個人,征詢着意見。
“這麼幹吧。”三人贊成。
今安輕咳了兩下,攥着話筒,可她社恐犯了,手指顫抖着,完全不想打開話筒開關。
連春憋着笑,湊近說:“要不,我來吧。”
“嗯,你來吧。”今安輕松讓了個位子。
連春打開話筒,張狂地喊:“旅客們,有一則消息我要宣布:這輛火車已被我們劫持!已經是我們的了!我們分别是:連春、今安,古桃,與姓周名銘的傻逼!”
【玩家就應該如待宰的的羔羊,被玩弄着殺死。why?我不想看玩家逆襲,難看死了。惡心。】
【陰暗的爬蟲快滾,沒有逼你看。】
明栖聽到了廣播聲,觀察着車廂内的動靜。
四周的玩家和NPC也聽到了,表現得像是得知被屠宰的豬一樣,驚慌激動,大呼小叫:
“還讓不讓人好好旅行了!”
“搞什麼啊!”
同時,[牙牙火車]在異化,藍白色隔牆出現血管紋路。廣播内持續放出砰砰砰的心跳聲,還有隐隐約約的嬰兒哭泣聲。
明栖見勢不妙,快速返回駕駛室。
白袍殺手也察覺不對勁,拖着時商從廁所中回來。
“怎麼了?”古桃見白袍殺手的狀況不太對勁,迎上去問。
白袍殺手說:“從這一刻,整個火車的NPC和玩家,都是我們的對手了。惡勢力是人人得而誅之的。”
“不至于吧?”
呲呲呲——廣播火上澆油,突然響起:“倒黴的旅客朋友們,此列火車已被歹徒劫持,現進行有獎征集:将歹徒殲滅之人,将獲得十瓶娃哈哈和三千萬的獎勵。”
“完蛋。”周銘拍拍額頭。
一聽周銘的聲音,連春瞬間緊張。他被周銘背刺的心跳起來,避着周銘,問:“完什麼完?你是不是想上演無間道,殺了我們立功啊?”
周銘偏偏往連春那走,說:“我沒那麼腦殘,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哈哈,春兒,你冷靜點。他是值得信任的。”古桃小大人似的說。
周銘當即調侃連春:“切,你多大的人了,還沒個孩子懂事。”
連春怒吼:“我這樣膽戰心驚的,還不是你的錯!誰讓你個傻逼背叛了咱倆的友誼!”
周銘猝然輕聲說:“對不起。”
“我知道我活該,誰讓我真的喜歡女裝呢……哎?不對。”連春反應到周銘說的不是“你活該”,顫顫悠悠地扶住古桃站穩,仰着頭問:“傻逼,你再說一遍。”
“你活該。”周銘冷冷地回。
連春又炸了。
“哎呀,”古桃揉了揉頭,煩死這倆吵鬧的男的了,蹦蹦跳跳鑽入今安懷裡,元氣滿滿地喊:“安安,我會保護你的。”
“是嗎?”今安疑惑地回,想着莫名其妙一女孩。
廣播響了一遍,又響了一遍。
當第二遍停下了,車廂内傳來震動,被娃哈哈和金錢吸引,玩家和NPC們齊齊出動,喪屍圍城般,朝駕駛室沖上來。
一群人呐喊着:
“奪車者天誅地滅!!”
“為了娃哈哈!!”
“一切為了牙牙!”
啷——吱![牙牙火車]像小孩睡不穩,蹬腳似的颠簸了下。
砰砰砰……子彈亂飛,乘客們吵鬧者湧來。白袍殺手一人守在門前,雙槍射擊着迎面而來的人。
明栖敏捷地跳下駕駛座,将今安攏在身後,讓她蹲下。
連春縮在今安身後,随着她抱着頭蹲下,呵呵笑笑,“得,一群傻子不服的人來戰了。”
“這麼多啊?”今安側着頭,看到堵住過道的人,傻眼了。
古桃蹲在今安左手邊,回答道:“全車的人都往這來了。”
今安轉轉腦子,在嘈雜的環境中提高音量,喊:“能不能自殺?自己殺死自己,不就能獲得五瓶娃哈哈了。”
周銘靠在拐角,看了眼時間,說:“那我們得堅持到終點站不被殺,還有五個小時55分鐘,沒多久。”
【一直蹲着,腿會麻的。】
【樓上的關注點挺奇的。】
駕駛室在最前方,過道又擁擠,乘客們不容易沖過來,守住這個位置,猶如守在函谷關,白袍殺手手執雙槍,就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守将近五個多小時,并不是不能行,但最後靠自殺獲得五瓶娃哈哈,這純屬是在賭。今安的打算也不是這樣。
突然,躺在地闆上睡覺的時商伸了個懶腰,勉強清醒,打了個滾,滾到今安面前,明栖重重踹他一腳,都沒把他踹滾開。
時商蹲在今安跟前,用哄騙小孩氣的語氣,嚴肅中帶些逗弄,說:“今今,我幫你阻攔他們,算是交你這個朋友的禮物。”
“啊?”今安沒反應過來。
這年頭,交朋友還需要鄭重其事地說嗎?
好幼稚啊。
【啧啧,我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時商來此,不會是專門跟安安交朋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