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鹿延捷看看自己,但是顯然是不能和裴森玉感同身受的。
這倒不是什麼奇怪的現象,而是由于鹿延捷在時家待太久導緻的。
整片土地都是能量系的人,自然能量也更高一些,在其中的人也會受到幹擾。
而鹿延捷的眼睛也未能幸免。
他本身的眼睛沒有問題,被時家磁場幹擾的是他的“視線”。
而他之所以能看到裴森玉看不到的字,原因就是在于——溫度。
“沒有啊。”鹿延捷佯裝無辜,但他心裡什麼都懂。
為了不再燙到裴森玉,他又重新拿出黑水市的那雙手套戴上。
“你之前有戴手套嗎?”裴森玉再次肌肉記憶去拉鹿延捷,明顯地感知不一樣。
其實到這裡,裴森玉還是覺得鹿延捷是一個很奇怪的人,莫名其妙硬要擠進自己的世界,又莫名其妙博取自己的同情。
算了……誰叫自己心軟呢?
“填表,試煉。”白霁公事公辦,和平日裡溫柔的語氣天差地别,容貌倒是沒變的。
裴森玉愣了一下,開始填。
按理來說世界上隻要不故意僞裝,每個人的檔案都是公開透明的,摘青島更是不缺隐形檢驗設備,白霁的舉動無疑是多此一舉。
除了看他們會不會用筆寫字或者寫出來的字什麼樣外,貌似沒有其他作用。
白霁看什麼?
看的是他們認真時的神态,沒有比紙質更能讓人有這種神情了。
這也是白霁第一次打量鹿延捷:
無論是身高還是容貌,就算是五官,單看都平凡得不得了,秀氣倒是秀氣。
眼睛像小鹿一樣靈動,線條柔和,微微向下看就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大概是總體輪廓比較硬朗,加上衣着顔色比較壓抑,倒是讓人感覺他硬氣。
平凡,卻有記憶點。
鹿延捷好像就是故意長這樣的,讓人看不清又像靠近,然後被他一點點吞噬。
五官單看秀氣,總體看硬氣,認真時的神情撲閃撲閃,白霁倒是覺得撲朔迷離。
反觀自己女兒——非常好!
白霁越看越喜歡,本來嚴肅的表情不自覺慢慢開始帶上了微笑。
裴森玉先填好,一擡頭對上白霁的表情,看着自己發呆——詭異極了。
“媽……不對。”裴森玉馬上改口,改一半倒愣住了:沒有血緣關系她已經知道了,還分居了,叫媽貌似有些不合适。
“嗯?”白霁回過神來,倒是應了。
此時鹿延捷也填好了,隻是在血型那一欄是空的。
“這個沒填。”裴森玉指着提醒他。
“我不知道。”鹿延捷實話實說。
“什麼?我看看。”白霁擡手,将鹿延捷還沒填完的表吸到自己手裡。
“血型?”白霁皺眉,鹿延捷能異能表裡空,能親屬表裡空,能出生地空,為什麼偏偏是最容易測出來的血型那裡空呢?
白霁沒說什麼,把兩人的表收起來,帶着他們進入了試煉場一。
“打打怪就好了。”白霁簡明道。
海族一向崇尚至簡,連測驗都沒多少彎彎繞繞。
突然,一個黑影;突然,他現身了。
三人的目光齊齊看過去。
“我的好妹妹,要幫忙嗎?”說話的人聲音低沉富有磁性,“你們好,我是海妖。”
海妖一頭淺藍色微卷長發,擁有硬朗的身材輪廓,琉璃藍玻璃珠一樣美麗的眼睛,雪白的長睫毛染上桃色的漸變,美得驚人。
和白霁一樣,本體魚尾人身,不過能在海面長出翅膀用于像鳥類一樣滑翔;多種形态自由轉換,人形時身高九尺。
海妖帶着笑,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風範。很明顯,他是海洋的統治者之一。
“滾。”白霁輕輕瞥了那人一眼,“你别給我搗亂就行。”
鹿延捷和裴森玉剛領了編号,一左一右站着,眨巴着眼看他們吵架。
“是不是你把沈祈暮收起來了?”海妖一改臉色,沉着連質問白霁,“你知不知道毀人婚姻天理不容?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知道。”白霁語氣淡淡地,這次連看都沒看海妖一眼,朝鹿延捷和裴森玉走來。
她把鑰匙給裴森玉一扔,“自己進去。”
“那人誰啊?”鹿延捷問了一句。
“不知道,我們先進去。”裴森玉拿鑰匙一擰,把鑲嵌龍頭的大門打開,很快面前就出現一道刺眼的光芒,兩人趕忙捂住眼睛。
“你幹嘛捂我的眼睛?”光芒散去,裴森玉從黑暗中脫身,看向身後的鹿延捷。
“走吧。”鹿延捷沒有正面回應。
難道要他說“習慣了”嗎?
裴森玉可不知道他有這個習慣,當年軍部要對他們的眼睛動手,首先就是要要強光激發他們的能力。
但最後都沒有任何效果,鹿延捷他們倒是吃了不少苦頭。
畏光,成了一個後遺症。
之前生活在黑水市,那裡到處都是城中村的危樓,搖搖欲墜,全是非法基建,倒是撐起了偷渡客和底層人民的一片天。
除了月光,鹿延捷什麼光都不喜歡。
後來運氣不錯,眼睛被時家的醫生治好了,但鹿延捷也養成了遠離強光的習慣。
“你要保護好我。”裴森玉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