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改。”鹿延捷道。
趙原诘歎了口氣,轉身去了刑家,他該跟白霁談談這事。
白霁還在和刑睿讨論線上售賣他們摘青島科研部新研發的全息投影箭,主要矛盾就在于過審,因為武器攻擊力實在大。
“比光子利刃速度快,遠程武器就是要快。”刑睿語氣帶着寵溺,在沒外人的時候他和白霁相處就這樣,“不是咱強,而是軍部太落後。我們自己用也行,又不缺錢,要是在意過審的條條框框,摘青島早沒了。”
“也對。”白霁附和,摘青島要是處處循規蹈矩,沒準還沒資格存在這個世界。
白霁戴上配套眼睛,往空無一人的門口方向靠意識發箭。
“咻——”大門被利箭腐蝕。
前來找白霁的趙原诘剛好來到門前,正想要不要提前和白霁說一聲。
雖然白霁說過找她直接來就行,朋友之間不必拘泥于條條框框,禮儀禮貌是和外人計較的,他們在同一片土地不必計較太多。
這是海洋世界觀,白霁帶到了陸地上。
但趙原诘想到刑睿,半路停下了腳步。
“趙原诘,你來做什麼?”刑睿不滿,和妻子獨處的大好心情一掃而空。
“又不是找你。”趙原诘沒好氣道,剛才的攻擊後的建築碎片差點砸到他,“你們又在搞什麼?能不能務實……算了,我找白霁。”
“不好意思。”白霁眼鏡有延遲,現在才摘下眼鏡來到了現實世界,“進來吧,趙先生吃飯沒有啊?”
“為小鹿他們來的。”趙原诘不客氣地坐在大廳的單人座,對面的兩人一左一右,差一點就挨上,好像在冷一場很小的戰。
鹿延捷和裴森玉到商業街去,他們讨論起了趙原诘反應的問題。
“你把趙叔催眠掉。”裴森玉天馬行空道,“來一個你催眠一個。”
此時的裴森玉還以為鹿延捷的異能是催眠,所以能讓那些商人心甘情願遷地。
“好主意。”鹿延捷看着菜單,表面上在應和,實際上在想如何與時瑜知聯系。
其實仔細看地圖就能發現,鹿延捷清除出了一條給時家南北貫通的水路。
“好什麼好啊。”裴森玉不滿,但工作了一天實在沒什麼力氣生氣,“那可是我們的親人……對了,生日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不過生日。”鹿延捷淡淡道,比剛才回答裴森玉要不要來這家飯店吃飯還要平淡萬分,裴森玉說不清是種什麼感覺。
“不過也行。”裴森玉笑道,“那我要過兩個,你生日記得祝我生日快樂。”
鹿延捷聽後嗤笑,回答道:“也行。”
正是忙季,飯店并沒有什麼人,為了節省時間的人們大多服用營養膠囊應付。
裴森玉和鹿延捷白天尚是如此,晚上就必須飽餐一頓,美其名曰:活着的感覺。
飯店老闆在一旁擺弄着機器人,電光石火就當給兩位客人伴奏了。
鹿延捷發現裴森玉喜歡盯着自己看,看得光明正大,就怕他發現不了似的。
“又看我。”鹿延捷擡眸,對上對面人直勾勾的視線。
“是啊。”裴森玉一本正經回答,仿佛那是一件多麼天經地義的事。
長期不見天日的關系,鹿延捷即便沒有經過任何醫學美容也是非常白,和漆黑的發色和眼眸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除去吃飯和睡覺,鹿延捷長期都有着覆面的習慣,并且時間越來越長。
“你天天帶面具是耍酷嗎?”裴森玉直接問鹿延捷,這種做法摘青島獨樹一幟。
“是啊。”鹿延捷回答,模仿的是裴森玉剛才回答他問題的語氣。
“唉……真可惜。”裴森玉歎了口氣,接過服務員機器人端上來的美味。
反正不管鹿延捷點什麼她都要點一樣的,美其名曰:增進彼此的了解,培養共同愛好,增進感情。
“我要去醫修谷一趟。”裴森玉道。
“嗯。”鹿延捷應了一聲,什麼也沒問,算是知道了。
裴森玉臉上的青光疤痕實在醒目,他很難猜不到裴森玉去醫修谷幹嘛。
“都怪你……”裴森玉淡淡道,“為什麼不保護我?”
這句話倒驚到了飯店老闆,以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打量裴森玉。
誰不知道那小姑娘最愛出頭,身邊的人就是口頭上的吃虧都要給報仇的,到自己身上就更甚,怎輪得到别人保護?
鹿延捷不奇怪是因為裴森玉一直這樣。
兩人分别的十三年,鹿延捷靠想象,他看白霁和刑睿的态度猜她的生活,看趙起擅梨他們對裴森玉的行為猜她的朋友圈。
或許不是裴森玉少了一段記憶,而是鹿延捷多了一段記憶。
他怪不了裴森玉,也怪不了趙原诘,隻看不說,無疑是對生不逢時的沉默。
現在研究的是更高級的異能者,他如果晚一點出生,或者就不會被抓起來,或者會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是,那樣就見不到裴森玉了;就算僥幸見到,那也是不是今天的、現在的、面前的這個裴森玉。
那……被篡改過記憶的裴森玉還是裴森玉嗎?
鹿延捷不知道。
但至少是他現在面前的裴森玉。
“你好冷漠。”裴森玉把飯吃完,又擡起頭看了一眼,“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我之前也這樣。”鹿延捷打斷她,無論裴森玉是否是裴森玉,它都不在乎。
“你像對别人一樣對我好嗎?”裴森玉歎了口氣,委曲求全般請求道,“多笑一點,不要對着我就扮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