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感染力太強,聽到第七遍時,裴森玉終于如願聽到鹿延捷唱歌:
“情縷絲絲随空斷~天下不缺負心……”
“繼續,繼續。”裴森玉眼睛一亮,指揮家似的揮動雙手,整個人都湊了過去。
“還是挺缺的。”鹿延捷一扭頭,話鋒一轉評判起歌詞來。
“那你是嗎?”裴森玉問,最後一個字是“人”,雖然沒有特指男人還是女人,但歌詞故事背景是指男□□人。
上學時裴森林沒少和同學聽歌,這首歌雖然火,但背景故事卻是空洞的。
正如裴森玉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恩怨短别般的離詞,歌手要唱得纏綿悱恻。
“你猜。”鹿延捷這麼說,但他倒想反問裴森玉一番:你是嗎?
“嗒”,突然,艙内的燈黑了。
“真奇怪……”裴森玉還在想原因,鹿延捷已經起身動手了,門外出現一個人,提着一盞很漂亮的紅色鯉魚燈。
“生日快樂。”
沒想到生日那一part還沒完,鹿延捷和面前那個陌生女生說話前先收了她的禮物。
“陸憬歆。”那人笑道。
“啊!我的天!哇,真美。”裴森玉把艙内燈全打開,和陸憬歆抱了個滿懷。
“謝謝。”鹿延捷沒收過這種禮物,看起來是G城的手工制品,做工精細,裡面的燈是用特殊材料做的,還用了隔絕輻射技術。
“啊!你回來了?怎麼不先找我?”B區剛接受完檢查下班的少年趕來,很不滿,“他有禮物,你有擁抱。陸憬歆,重色輕友!”
“怎麼說話呢?”陸憬歆不滿,倒不行閻慕晞說的那樣“高冷”,整個人的氣質溫和。
要說“長得高冷”,那就是陸憬歆的本事。
一頭黑色長發,側邊夾着淺粉色發卡,不仔細看會看成白色或花朵,臉部線條幹淨流暢,穿着黑色短裙,上衣則是長袖外套。
“你叫什麼名字?”陸憬歆明知故問,主要是想跟鹿延捷說話。
閻慕晞一臉“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的面孔站在那,渾身透着不滿的氣質。
趁陸憬歆和鹿延捷說話的功夫,閻慕晞問裴森玉:“換搭檔嗎?”
“我們嗎?”裴森玉愣了愣,“你不覺得我們搭檔很不合适嗎?”
“服了。”閻慕晞不想糾正對方的曲解。
A區的檢查遲遲未到,到把已經檢查完的B區隊員等着急了,“怎麼還不來?”
“我這不來了嗎?”陸憬歆回答。
四人八目相對。
“不早說?”裴森玉也無語,整個人等了一整天,到頭來對方竟在自己面前。
“忘了。”陸憬歆笑道,“下午我表妹要來找我,你們誰把權限給一下?”
“走海路嗎?海路我給。”閻慕晞道。
“走什麼海路,表妹是在G城對吧?”裴森玉想了想,“行,我去開。”
鹿延捷自然是被裴森玉拉着一起去的。
“怎麼樣?歆歆跟你說了啥?”裴森玉笑着扭頭看向旁邊的人,“你們一直在聊天,真把我和閻慕晞的心都給傷透了……”
“如果你想換搭檔我可以同意。”鹿延捷抿了抿唇,“申請書我也可以寫。”
“果然是我太吵了嗎?”裴森玉略顯失落,悄悄捂住自己嘴巴,“還是說,你覺得我的聲音不好聽?”
“沒有。”鹿延捷很快回答。
對方先天聲音有點沙啞,後來他的毒惡化了這一問題,導緻裴森玉受了無妄之災。
容貌和聲音,任誰都知道對花季少女而言代表着什麼。
其中肯定就有擇偶權。
“情縷絲絲随空斷~”裴森玉故意湊近鹿延捷的耳邊小聲唱着,“你是不是負心……”
被别人在耳邊小聲唱歌很癢,氣息噴灑在脖頸處的氣息很不好受。
但這纏綿悱恻的歌就像是鹿延捷的判詞,他無法将裴森玉推開。
或許我是吧。
時瑜知給他發了幾次腦波信号,鹿延捷全都已讀不回。
不就怠慢了時瑜知?
這會兒又蹉跎了裴森玉,他感覺抱着的鯉魚燈格外燙。
“如果你呆在這裡不開心。”裴森玉情緒變得低落,“那麼趁現在,我送你走。”
鹿延捷在黑水市還不是這樣的,就像在黑夜之中盛開的昙花,格外純潔透亮。
可是來得摘青島,在那兒的昙花卻變得灰撲撲,任裴森玉如何都擦不幹淨。
如果再這樣下去,裴森玉除了對着鹿延捷看不出情緒的臉發呆貌似别無他法。
“想說就說吧。”裴森玉看對方停下腳步,小鹿般的眼睛靈動地跳着,似乎有很多話想對自己說。
“嗯。我走。”鹿延捷把燈給她,“這個給你。”
看起來好像隻是想要一趟遠行,裴森玉不敢繼續問,又怕回錯了意。
“要我接你回來嗎?”裴森玉繼續道。
“不用。”鹿延捷真的離開了。
而以為鹿延捷不會再來的時瑜知,在對方最不能出現的大太陽下等到了對方。
“見到陸憬歆了?”時瑜知挑眉,“那你滿意嗎?”
“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鹿延捷猶豫了片刻,坐在時瑜知面前,“我來了,有什麼話你說吧。”
“那是陸葵的親侄女。”時瑜知話裡有話,“你不想借這層關系嗎?G城可比摘青島大,也更好得多。”
“不擇手段貌似不是一種好手段。”鹿延捷輕笑,整個人輕蔑懶散,“而且,我是會再回摘青島去的……”
“自然。”時瑜知笑道,“你不回去,怎麼能見到陸憬歆呢?多好的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