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哲一最後實在沒辦法隻好把人帶回了自己家。
許藝的酒品可比劉子峻好太多了,一路上既沒有吐,也沒有發瘋說胡話,隻是一直睡着,十分乖巧地任由魏哲一擺弄。
許藝雖然看起來瘦,可仔細一摸薄薄的衣物下竟比魏哲一想象中的要結實得多。再加上許藝一米八五的骨架擺在那兒,重量實在驚人。
魏哲一的房子在一棟老破小的五樓,沒有電梯,平時他自己走走沒什麼感覺,如今還帶上個喝醉了的大男人,頓時五樓的高度仿佛成了攀登珠峰。
魏哲一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人扛回家後,自己也累得直接癱倒在客廳的地毯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繼續把人拖到卧室。
整個過程中許藝都沒有轉醒的迹象。
好不容易把人弄床上後,魏哲一又幫許藝脫了外套和鞋襪,還用熱毛巾幫他擦臉。
許藝今天穿了件素色襯衫,領口将他好看的鎖骨遮住,隻露出蠢蠢欲動的喉結來,斯文中帶着幾分禁欲。
魏哲一擡手試圖解開他領口的紐扣,順便幫他也擦擦脖子。
可誰知原本昏睡着的許藝突然睜開了眼,手掌大力地蓋在魏哲一的手背上,眼裡透着警惕的寒光。
“你幹什麼?”許藝啞聲問道。
沙啞低沉的聲音讓魏哲一心癢癢的,可再癢他也不會做什麼。
魏哲一溫柔道:“别害怕,我隻是想幫你擦擦身體而已,這樣你能睡舒服些。”
可許藝現在神智不清,根本分辨不出對方是好意還是惡意,隻聽到說要脫自己的衣服,便立刻緊張起來。
他掙紮着道:“不…不脫衣服。”
“好好好,不脫不脫。”魏哲一跟哄小孩似的,“你認得我是誰嗎?”
許藝眯着迷蒙的眼思索許久,逐漸的眸子漸漸清晰,随後他露出恍然的表情,“藝大….你是林蘇的舅舅。”
魏哲一笑了,“是啊,就是我,魏哲一。你放心,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你在我這裡很安全。”
聞言,許藝好像真的放松了警戒,手掌無力垂下。
須臾,他喉結微動,輕聲嘟囔:“好難受。”
魏哲一緊張起來,“是不是想吐?”
許藝搖搖頭,用小手臂遮住雙眼,“頭好暈。”
魏哲一苦笑,“喝醉了是這樣的,你以後别喝那麼多了。”
可許藝還是搖頭,“我就喝了一杯。那人…給我的酒有問題。”
魏哲一大驚,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問:“那怎麼辦?要不要帶你去醫院?”
許藝極輕地笑了聲,“不用,多喝點水就好了。”
“好,你等一下。”魏哲一沒多想,轉身去廚房倒了杯熱水後又回到卧室。
他将許藝遮住眼睛的手臂挪開,輕輕拍着對方微紅的臉頰,“來,起來喝水。”
喝醉了的許藝少了白日裡的清冷,變得十分乖巧,甚至有些可愛。
他慢慢睜開眼,盯着魏哲一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張口去夠水杯。
為了方便許藝喝水,魏哲一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托着許藝的後脖頸,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此刻與許藝的貼得有多近。
許藝好像很渴,咕嘟咕嘟幾口就把水喝了幹淨。
魏哲一問:“還要嗎?”
許藝搖搖頭,可目光卻沒有從魏哲一的臉上挪開。
魏哲一被這雙漂亮的眼睛盯着,一時竟也忘了動作。
昏暗的房間,柔軟的大床,燈光下互相交疊的身影,饒是魏哲一這種粗線條也意識到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在二人間流動。
很快,魏哲一終于知道這種異樣感來自何處。
此時此刻,某處有不屬于他的躁動活躍着,即便隔着衣褲也能清晰感知。
瞬間,魏哲一好像他也成了個喝多的醉鬼,腦子也是麻的,根本無法思考。
腦子裡隻反反複複回蕩着一句話。
這小子絕逼是個彎的!
什麼前女友,白月光,全他媽是掩人耳目的扯淡!
魏哲一慢慢擡起頭,剛好對上許藝那雙和他一樣震驚的眸子。
而在這份震驚裡,魏哲一還讀到了另外的情緒。
那是一種羞恥….
羞恥到近乎厭惡的情緒。
……
尴尬之後,二人十分有默契地閉口不淡,隻當什麼也沒發生。
魏哲一原本是打算去睡沙發的,但他又擔心許藝以為他嫌棄人家,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留了下來。
魏哲一的床很大,二人一人一邊,
大概是因為做賊心虛,魏哲一生怕再碰到對方生出什麼尴尬的事來,整晚都背對着人家,一動不敢動。
二人中間甚至都快隔出個楚河漢界來了。
魏哲一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等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已經空了。
許藝走了,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魏哲一的房子。
他甚至都不知道許藝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刺目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屋内,卻未能驅散一室的孤寂。
魏哲一揉揉發脹的腦袋,忽然覺得家裡空蕩蕩的,讓人無法忍受。
他很想打電話給許藝,問問對方什麼時候走的,藥效有沒有過去,身體還有不舒服嗎?
可他剛拿起手機,才意識道自己壓根沒有許藝的電話。
他想了想,打了電話給林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