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藝尴尬地抽回手,眼神在魏哲一看不見的地方晃過一絲煩躁和不悅。
魏哲一這下也徹底沒了心思,一個翻身和許藝并肩躺在一起。
二人就這麼靜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發呆,誰都沒有說話。
無處宣洩的熱意瞬間衰退,尴尬和失望交織成一張網,将魏哲一牢牢裹緊。
此刻魏哲一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刮子。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怎麼一開始沒問清楚呢。
但這也不能全怪魏哲一。
許藝長得斯文,身高雖然比魏哲一高一些,但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瘦瘦的,年紀又比他小整整八歲,所以魏哲一便理所當然地把人家代入下面的那個。
再反觀魏哲一,如果他不說,誰都看不出來他是個彎的。
就像劉子峻說的,他有時候甚至比直男還直男。
誰能想到竟然能鬧出這種烏龍。
肉已經在嘴邊,可偏偏就是隻能看不能吃,任誰都會覺得不爽。
許藝的心情大概也不太好,用力撓了撓頭發,然後便起身說要去浴室沖個澡。
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潺潺水聲,魏哲一進行了激烈的思想鬥争。
其實魏哲一沒當過1,嚴格來說他什麼也沒當過。
隻是在他潛意識裡,他糙老爺們一個,他實在無法想象自己被人壓在下面的樣子,想想都覺得辣眼睛。
可他是真的喜歡許藝,他活了三十年了,從來沒遇到過哪個人能讓他這麼心動。
要不.....
忍一忍?
可一想到自己那羞于見人的地方要被....魏哲一就覺得說不出的奇怪。
那他又該怎麼說服許藝呢?
許藝,相信哥的技術吧。絕對會讓你體驗到從未有過的感覺。
啧!
這鬼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魏哲一坐起身,迅速穿上了褲子,越想越煩,最後幹脆跑去陽台抽煙。
夏日清涼的夜風混合着尼古丁進入肺部,帶走些許煩悶。
“怎麼跑來這裡了?”
許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問道。
魏哲一知道他不喜歡煙味,立刻掐了手裡的煙。
“煙瘾犯了,出來抽一根。”
許藝低着腦袋,想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哲一哥,對不起。我不知道.....”
魏哲一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說什麼對不起啊。”
許藝擡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那我們還……”
接下來的話沒能說完,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場意外對二人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
魏哲一用力撓了撓頭,“今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明天早上還有課呢,早點休息。”
說完,魏哲一拿起外套逃似的出了門。
許藝還留在陽台上,俯身看着魏哲一的車子緩緩駛出小區。
瞬間,許藝原本還一臉淡的臉色陡然變了。
那是類似野獸聞到血腥味時露出的興奮。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似乎是在回味着殘留在唇瓣上的氣味。
.......
烏龍後的整整三天,魏哲一都沒有聯系許藝,許藝也沒來找他。
二人都極為默契地疏離了這段關系。
魏哲一不知道許藝是怎麼想的,可他這三天裡無時無刻不在糾結。
他喜歡許藝,這點毫無疑問,可究竟喜歡到什麼程度。
魏哲一的直男癌總是在不該犯病的地方犯病。
比如,他願意為了給許藝讨要兩張畫展門票,不顧安危去當替身演員。
再比如,他可以提早兩個小時起床就是為了排隊給許藝買早餐。
可是,讓他為了許藝,背離他将近三十年的人生觀,真的不是那麼容易能做到。
思來想去,魏哲一始終沒法過自己那道坎。
但放棄許藝的念頭又讓他覺得痛苦。
最後魏哲一拉着好友出來喝酒。
“你怎麼了?”劉子峻看着好友一杯一杯喝悶酒,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魏哲一沒回答,擡手給劉子峻的酒杯裡也倒滿,“你腿好了吧?能喝酒了嗎?”
“喝幾杯沒事。”劉子峻把酒杯推過去。
魏哲一給對方滿上,“行,那你今天就陪我喝兩杯。”
一輪過後,二人都喝得些許微醺,說話也開始沒了顧忌。
劉子峻直接了當問:“到底怎麼了?那天你接完電話後不還神采飛揚,恨不得直接在火鍋店裡轉圈圈嗎?怎麼現在又一副陽/痿了的表情?那方面不和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