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惱羞成怒,一抓掃把拍過來:“關你什麼事,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往常不是吹噓自己讀書厲害嗎?怎麼現在連個秀才都考不上,我告訴你,林家的東西我不會退的!你就是死也得給我考上!”
“娘,您這不是在為難我嗎?”長栖輕巧一跳躲避攻擊,“這考試都過去了,名額也出來了,縣太爺批過的怎麼改?我可是聽說平民不管什麼事找縣太爺都要打二十大闆再說。”
這當然是诓常母的,又不是狀告縣衙,怎麼可能要挨闆子,最多就是見不到而已。
“你不是童生嗎?!”
長栖不以為然:“童生又怎麼樣,咱們十裡八村的童生多了去了,又不差我這一個。娘,您還是趕緊把東西退給林家吧,我聽常蓮說林家和縣太爺可是很熟,您要是扒着東西不放,那到時候找過來……”他搖搖頭,看似安慰實際上句句如刀直插常母肺管子,“還好隻是幾盒點心,讓常蓮少買點布料,别買那種好料,像紋錦什麼的咱們家用不起,家裡呢再少吃點肉,到春分時多種點地好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長栖看着常母臉色青得發黑,心裡暗笑,面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作為小輩不能出面,這事就隻能拜托娘您了。”
“你,你!”
長栖施施然進屋,無視常母氣急敗壞的模樣,一臉事不關己地從常芽震驚的小表情中路過。
關上房門,長栖聽到常芽在外大叫着:“娘,二哥真的不和林家小姐成親了?!”
常母惡狠狠抽了他一巴掌:“閉嘴!”随後不甘心地自言自語:“這小兔崽子肯定在诓我,他肯定考上了,不行,我得去打聽打聽。”
屋内,長栖勾起一抹冷笑,原主确實是考上了,不過一波三折。大概是想讓原主同時能收下林家小姐、知縣雙兒,以及镖局二把手三位美人,劇情設置原主試卷被嫉妒之人交換,原主一時大受打擊,林家小姐前來安慰,知縣雙兒欽佩原主文采偶然間發現主簿作假端倪,然後镖局二把手因利益糾紛揭穿主簿徇私舞弊,最終三人穿連的因果造就原主功名恢複,也同時讓三人心生愛慕,交付了一段情緣。
現下也快到公布原主沒有考上的結果,他剛才隻不過是提前講了,給常母來個措手不及,以對方吝啬欺軟怕硬的性格,歸還林家送禮也隻是時間的關系。
林家可不需要一個不是秀才的上門女婿。
下午,長栖數了一下手裡現有銀錢,差不多五兩左右。這些都是程幼給的,往年他都給了江母。近些年原主若有似無的灌輸江母偏心的思想,程幼心疼便分出一半來私下給原主,但江母那邊又不能少,于是程幼更加努力的打獵,這些年身上大大小小添了不少傷,原主從不在意,隻在意自己能不能在同學面前撐面子。
長栖對此翻了個白眼,收起銀錢出門。
中午時分,閑散的老大爺正坐在牛車上閉目養神,長栖走過去表示自己要去縣城。
“行,你上來吧。”
老大爺眯了眯眼睛,“再等等常春家,他們也要去。”
長栖自無不可,找個角落落座,漫無目的地發散思維。應該買些補虧損的藥給程幼,其實最好還是要程幼一起,可惜對方肯定不肯……還要買一些孕夫的滋補東西,對了,還有安胎藥?這個需要嗎?
“喲,這不是戚小子嗎?聽說你在考秀才考過了?”沒過一會兒,有四個人趕過來,為首四十多歲的漢子正是常春,他見車車上還有一人,還是熟人,便開了口。
長栖正想着事情,随口道:“沒有。”
牛車内頓時沉默一瞬,長栖這才回過神來,隻見常春略尴尬地笑笑:“嗐,都說秀才難考,一次沒過,下次肯定行的。”
“就是,就是,長栖你可是我們村裡最聰明的,肯定能行。”一個長相憨實,與常春有七八分像漢子也附和道。
長栖心中一動,面上裝作傷神,“我才疏學淺,學了幾年還是沒能考上秀才,實在愧對恩師,愧對程嬸子。如今怕隻怕我沒能考上秀才,程幼不願意嫁給我。”
那長相憨實的漢子脫口而出:“你還要娶程幼啊?”随即被旁邊的人手肘捅了一下,讪讪一笑。
長栖正色:“當然,這幾年都是程嬸子勞心費神供我讀書求學,長栖不敢做忘恩負義之人,再者,”他不好意思一笑:“爹從小告知我與程幼定下娃娃親,我早已經将程幼當做自己的夫郎了。”
牛車四人表情皆是有些複雜,都是一個村裡的什麼消息聽不着?他們也聽到常家在另找親事的事,畢竟程幼模樣确實太不像樣,誰家秀才公會要這樣的夫郎?
可是現在長栖又這麼說,他們不由猜測難道是因為沒考過秀才受了刺激才自暴自棄娶程幼嗎?
長栖掃了他們一眼,無所謂他們如何猜想,這麼說隻是讓他們以及全村人知道,他一定會和程幼成親。
由他本人親口承認,其他全是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