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吹頭發,祁甜發來幾條信息。
「剛剛找王警官順便幫你問了一下安安撫養權的事情。」
她正郁悶這件事情:「王警官怎麼說?」
安安直系親屬奶奶爺爺還在世,但沒管過她們母女,而季斯言她算是旁系親屬,在法律上不是順位的監護人。
祁甜發了語音:“王警官說如果要将安安戶口轉到你的名下,得讓姐姐現在還清醒些,立好遺囑公證,明确離世後安安的監護人是你……”
她一點點的和季斯言說着細枝末節,以确保不會出錯。
當天下午,季斯言就照着祁甜說的去辦了,季斯月提起說過兩天好些了,想去貴城的市中心轉轉,長這麼大都還沒去過。
她應下了,晚些去看了看行程安排。
祁甜在酒店待的郁悶了,就打電話給祁月聊天。
先是簡單的過問了幾句,然後她就見縫插針的步入正題。
“媽媽。”
有事喊‘媽’沒事喊‘祁月’的習慣從來不變。
“你喜不喜歡小孩子啦?”
祁月那天還有打麻将的雜音,發出發财的笑聲:“當然喜歡的啦,哪有老人不想有孫子孫女帶的。”
聽見這個回答她滿意了:“那就好。”
她想着,那以後還能讓祁月去帶顔安安,即減輕了季斯言的負擔,也省得祁月天天盯着她看哪哪都不順眼。
祁月手中握着牌,卻隐隐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忽然她驚跳起來,牌都打亂了。
“喂!祁甜!”
把牌友吓着了,也把祁甜吓着了。
“怎麼啦,媽。”
祁月拿着手機跑到外面,盡量壓低聲音,又壓不住氣憤的心:“你跑到外面亂搞了!?你未婚先孕啦?!!”
“哇靠。”祁甜也暴跳如雷的,“媽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祁月摸着受驚的心髒:“那你突然問我喜不喜小孩幹嘛!”
“那當然……”
隔着電話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什麼?”
“回家再跟你說。”
祁月罵道:“影響我打牌的心情真是。”
“……”
第二天一早,祁甜就起來折騰挑衣服畫個淡妝,因為昨天季斯言說姐姐要想見她。
這算什麼!
這算見家長了,肯定得好好捯饬捯饬。
季斯言到醫院樓下和她一同用過早餐後,她們就一起走去醫院。
沒有意料之内的緊張,可能她也沒想到見家長會是在這樣沉重的環境裡,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已經蓋過了其它,走進病房時卻有股格外的淡香彌漫在空氣裡。
季斯月平靜地躺在病床上,蠟黃薄膚緊貼輪廓,深陷眼窩盛滿疲憊與異樣平靜。
見祁甜進來,她平靜的眼眸綻出一抹驚喜的星光,一絲微弱光芒如靈魂餘燼,倔強閃爍于灰敗之上。
季斯言介紹說:“姐姐,她叫祁甜。”
至于季斯月這個名字,一早她就聽過了,和季斯言一樣的好聽。
一路上她都在想該如何稱呼季斯月,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跟季斯言一樣喊姐姐吧。
短暫的一段寒暄。
季斯月問起:“斯言還沒告訴我,甜甜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祁甜回答:“我是畫漫畫的。”
“漫畫?”季斯月顯然不懂。
于是祁甜就打開手機,翻出自己的畫作給季斯月看了看,季斯月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斯言小時候不是也畫過嗎?”
她笑意晏晏的看向季斯言。
季斯言小時候畫過漫畫這個話題,一下子在祁甜腦子裡炸開了,季斯言居然從來沒跟她提到過!她怨怼的小眼神看向遠處在削蘋果的季斯言。
季斯月又說:“對啊,不過她用鉛筆畫的,沒有甜甜畫的那麼精美好看,不過後來上高中我就沒見她畫過了。”
“這樣啊……”
祁甜又不免好奇,是因為什麼讓季斯言放棄了,但對于那個時候的季斯言來說,放棄的理由有千百種,而堅持的理由卻隻有一種,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