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兩個人已經離開了房間,這裡隻剩下特西沙一個人,背對着林懸日。
林懸日躺在手術台上,等待着她的轉身。
不過——
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匆匆地推門進來。
“主教——!”
夾雜着急切的喘息聲,容璐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裡回蕩。
情況有變,林懸日又眨了一下眼睛,她的信仰通路就被收了回去。
“主教。”容璐為自己的失禮比了一個手勢,然後說道,“您不能動她,求您了。”
“我都多久沒見你了?”特西沙依舊笑着,不過笑容有些陰冷,“你見我的第一面,說的就是這句嗎?”
容璐聽出了特西沙主教話裡的警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錯了。”
特西沙冷哼一聲,這才轉回話題,說道:“不能動她?給我一個理由。”
“因為,她是我的作品。”容璐跪地誠懇道。
“哦?”特西沙一下來了興緻,她又笑容滿面地說道,“你的作品?這麼說,你有認真在完成我的作業嗎?”
“是的。”容璐隻能硬着頭皮回答。
“太好了,我期待你的作品,沒想到你會這麼熱情……一定要做出不負期望的機械改造,嗯?”
“嗯嗯。”容璐點頭如搗蒜。
特西沙滿意地笑笑,随後一揮手,林懸日頓時覺得身上十分輕松。
“那這個人你就帶回去吧?”
解除了束縛的林懸日,從善如流地從手術台上坐起來,然後在特西沙慈祥的目光下,和容璐一起走出了這間房間。
外面的陽光透過彩色的玻璃窗灑進來,在斑駁的地闆上投下星星點點的光斑。
林懸日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身體像現在一樣暖和。
“我讓你不要接近艾黎瑟主教,”容璐恢複了之前的狀态,“……你就去接近我的主教?”
“我也沒辦法,我要檢查身體。”林懸日說道。
容璐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她說道:“閑着沒事去檢查什麼身體?還一碰就碰到了江月白?我看你就是想被特西沙做成标本吧。”
剛才還主教主教的喊,現在就變成特西沙了,林懸日對于這種反差也是是覺得很諷刺。
她解釋道:“我一去就是這樣了,盧夢勒斯讓我去的,其他的我怎麼知道。”
“……不過。”
林懸日話鋒一轉,說道:“你為什麼要來救我?按照你之前的邏輯,我不應該被做成标本才好嗎?”
“我——”
容璐一時語塞。
“你愛上我了?”林懸日嘲諷道,“要麼就你是想通了,知道愛屋及烏,看在主教的面子上放過我了。”
容璐笑了笑,說道:“都不是。”
她塞給林懸日一個石頭,上面同樣也刻着教會聖印。
“這是共鳴石,可以隐藏你的氣息,你記得随時把它帶在身邊。”
“特西沙的感覺很靈敏,但是記性很差,隻要你不在她身邊晃,她不會記得你是誰的。江月白不是多管閑事的人,瑪拉就更不用說了,她們不會抓你的。”
“之前告訴你了,你不聽。現在看來,你最好還是聽我的,不要在教廷裡面到處晃吧?嗯?”
“知道了。”林懸日又嘴上答應了。
容璐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冷笑着補充道:“下次你再被抓住,你就算被做成幹屍,我也沒辦法了。”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救我,還給我這些?”林懸日把石頭拿起來看了看,感覺就是一塊普通的小石子,沒有什麼特别的。
“你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容璐又笑了笑,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不告訴你。”她說。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
她一擡手,曾經烙印在林懸日身體裡的陣法,又浮現在她的手掌中。“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我知道你的位置嗎?”
“……因為這個陣法?”
“真聰明,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都猜對了,”容璐摸摸她的頭,笑道,這個陣法可以實時傳遞你的位置,如果下一步,你又做出了一些讓我覺得很麻煩的事情,我就隻能用這個陣法再時不時地折磨你了,知道了嗎?”
瞬間,一陣由身體内部散發的劇烈痛感,又闖進了她的腦海裡。
“知道了。”林懸日隻能這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