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康往前一步,兩個男同學石獅子似的安坐着,一動不動。
他就轉了方向,試圖擠開王水桃右側的女同學。
被當成軟柿子捏的女人頓時憋着一口氣,手指緊緊扒在桌子上,絕不相讓。
王水桃就看這弱雞十分知難而退,站在那裡擠眉弄眼地表現自己的深情。
“桃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王水桃一邊搓搓自己的胳膊,聽到這種黏糊的聲音,她十八輩子的罪孽都算是消了。
一邊趕忙制止張平康繼續往下說:“停停停,叫我全名,要不然就王同志也行。”
張平康接連碰壁,臉都扭曲了一下,他那天分明聽到那個孟工就是叫這女人桃子的。
所以,這對狗男女果然已經勾搭上了吧。
他很想丢下一句□□,然後潇灑離去,但是想到父母和大哥的千叮咛萬囑咐,又想到自己的身子。
咬牙忍了,說道:“王水桃同志,我隻是想和你認識一下。”
王水桃直接挑明道:“不用,上次媒人回去沒跟你說嗎?算了,你現在再聽一次也行,我不和你相親,明白嗎?”
張平康有工作,臉也還行,還沒被這麼下過面子,僵直地站在那裡,雙眼冒火盯着她不放。
“同志,話也不必說的這麼不客氣吧,你還不認識我呢,女大當婚,你拒絕得這麼幹脆,不會是有什麼吧?”
大庭廣衆之下,張平康自覺失了面子,頓時陰陽怪氣起來。
給臉不要臉,竟然還瞪她,王水桃頓時怒從心起,譏諷道:“看不上軟腳蝦而已,要有什麼?現在真是什麼病秧子都敢想結婚了,我呸!”
本來工作就煩,加班是煩上加煩,哪怕是她自願加班的。
結果還碰到個糾纏不休的。
場面僵持下,還是偶爾關注着這裡的玻璃廠工人過來說了兩句場面話,才把張平康帶走了。
剛才王水桃的聲音有些大,他們都聽見了,說的全是真話啊。
張平康的身體誰不知道啊,三天兩頭的哼唧着這痛那痛的要請假,倒是有功夫追着姑娘跑。
這不是嚯嚯人家嗎。
他們把人帶回來後,就不再管他,這種人還不夠給玻璃廠丢臉的呢。
王水桃不好打攪别的同學上課,沒發揮出全部功力,下課後就黑着一張臉往外走。
門口,從來都等在遠處的孟頌英收了笑臉,走過來,直到與她距離極近,才停下。
也不說話,隻是細細打量她的全身。
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王水桃見了他,沒想到今晚他還能趕回來,驚喜之下,再大的氣也消了三分。
隻是,很快又發現他的右半側臉上有着一塊擦傷,嘴角也帶着淤青。
她虎着一張臉,氣他這樣還要出來,難不成她在八個人裡還會出事不成?
手指往那淤青上一點,兇兇地問道:“這是什麼?”
見他隻是一昧看着自己笑,又軟了語氣:“怎麼搞的嘛,痛不痛呀?”
周圍幾人腳步聲不停,一看卻還沒走出一米外,嘴裡胡言亂語的互相瞎應和,為了偷瞄,眼珠子都快飛出眼角了。
這麼一大坨人杵在這裡蠕動,張平康怎麼會看不見,他惡狠狠盯着那兩個不肯讓他如願,按他家的計劃走下去的人。
路邊的陰影處,人影晃動,也長長久久的一直一直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