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
文/七晏銘
這女子穿着一襲輕盈的長裙,婀娜的身線若隐若現,臉上的蝴蝶面具在落日的餘輝下閃着金色的光。
司城歧風看看她,又看看夏林兒,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原來是蝶劍仙子來了,”他晃了晃手裡的竹劍,“看來在下有幸,今日就能一睹蝶劍身姿。”
夏林兒心知一旦動手,司城歧風必能瞧出端倪,她趕緊擋到二人中間,說道:“我二師姐不随便與人動手,司城二少,請回吧。”
司城歧風臉上的疑惑漸濃,他打量蝶劍仙子許久,到底并未出手,跳牆離去。
兩名姑娘回到屋内,關上屋門,蝶劍仙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嬌豔妩媚的臉。原來是藍無心的大弟子,雲紫煙。
“我聽到你後院有打鬥的聲音,就走來看看。師妹,你覺得騙過他了嗎?”
夏林兒沉默下來,對于司城歧風,此時她已不知該如何去處置。司城歧風若有惡意,他既能無知無覺地将一片紙條塞到她身上,那麼自然也能無知無覺地殺死她。
可司城歧風若是好意,又為什麼要與她拉扯,始終不肯說出實情?她不得不懷疑司城歧風的目的。她隐約知道,當年,家人招緻殺身之禍,就是因為一片帛書,而如今,還有半片帛書在她身上。
這半片帛書,她從來沒有洩露給任何人,包括師父。司城歧風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多半也知道這半片帛書的存在,接近她或許就是為了這半片帛書,她不能不防。
而她夏林兒和虞青蝶是同一人這件事,隻有師父和大師姐知曉。小師妹鐘真真是個快嘴,那日在大街上,司城歧風說自己與虞青蝶相像,小師妹就把這個古怪至極的說法,說了給所有師姐妹聽,惹得衆師姐妹都在疑惑。所以身形與她相似的雲紫煙,這幾日就常戴上蝴蝶面具扮成虞青蝶,和夏林兒同時現身。
平日惹人懷疑的時候,也都是雲紫煙幫忙遮掩,這些年她才能遊刃在兩個身份之間。
“司城歧風……”夏林兒猶豫着說,“不過是個口沒遮攔的登徒子,他随口一說罷了,哪裡當真看穿我身份?他說什麼,師姐不必在意。”夏林兒嘴裡這樣說着,心裡十分過意不去,大師姐一向幫着她,她卻因為一個目的不明的外人欺瞞大師姐。
“那我就放心了,”雲紫煙說,“這人和司城大公子不一樣,不是個正人君子,他若知道了,肯定要嚷得整個虞陽城都知道。到時,師妹你可怎麼辦?”
夏林兒一陣戰栗,倘若突然之間整個虞陽城都知道,傳說中美若天仙的蝶劍仙子,竟然是她這樣一個粗鄙的醜姑娘,那她可怎麼辦……
夜晚,夏林兒坐在房中發愣,門外響起藍無心的聲音:“林兒,為師來了。”
這是她與師父的默契,師父若喚“林兒”,她隻需以本來面目相見,師父若喚“蝶兒”,她就要精心妝扮,戴上蝴蝶面具,去到隔壁房間,再與師父相見。
她打開房門,将藍無心讓進門來。藍無心未至四十,風韻猶存,年輕的時候必然也是位十足的美人。
“見過師父。”夏林兒恭敬施禮。
“嗯。”藍無心的聲音軟軟的,叫人心裡有些發癢,“林兒,我前幾日聽你小師妹說,你在和司城歧風那個臭小子練劍,今日又聽你大師姐說,她也瞧見司城歧風來了你院裡,怎麼,那臭小子在糾纏你嗎?”
“他……”多年的藏匿使夏林兒養成了不随意吐露實情的性子,“他是想要我給虞青蝶送信。”
“這個登徒子。”藍無心蹙起秀眉,“林兒,你不要理他,他雖然也是司城宗家的人,但不學無術,完全不能和司城業成比,你要在試劍大會上打敗的人是司城業成,打敗他司城歧風沒用。”
司城歧風或許知道家人受害的真相,夏林兒自然還是得理他,說道:“徒兒知道,但司城歧風畢竟也是劍宗傳人,雖及不上司城業成,但和他過過招,徒兒覺得其實也受益良多。”
“是嗎?”藍無心面露疑色,“但我曾見過他身手,實在及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