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夏林兒問。
“有種上乘劍法,隻認家族血脈,林兒姑娘聽說過嗎?”司城歧風突來一問。
夏林兒沒有回答,轉身離開。她自然是聽說過的,她疊家,就是這種罕見的家族。
*
司城歧風今晚有家不能回。
他站在司城宗宅的大門前,聽裡頭歡聲笑語,他卻不能進去。這幾日試劍大會,表面是年輕人比試,其實是各大門派間較勁。隻是各張老臉們豁不出去,因而教弟子們比試罷了。虞陽城自然也聚了成群各大門派的主幹人物,這些人物都被安排在司城宗宅餐宴留宿。
司城聖山在排除異己上絕不手軟,籠絡人心時也是孜孜不倦。試劍大會便是他辨别異己、籠絡人心的一條路子。他也深知拉幫結派帶來的深遠影響,試劍大會使他将各大門派盡收眼底,以便他做盡表面和氣,暗中挑撥之事。
對于任何能使他将權力牢牢握在手中的事情,他都樂此不疲。
而司城歧風作為他最隐秘又最犀利的一顆棋子,他不允許司城歧風有一絲脫離掌控的機會。
面見門派首腦、展露頭角這類事情,對司城歧風來說,都是禁忌,一旦逾越必定付出慘痛代價。若沒有司城聖山的允許,他甚至不能離開虞陽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暗中,像條狗一樣趴着,在司城聖山需要時,幹所有肮髒的事情。
所以,他要麼在替司城聖山辦事,要麼就是在找城中姑娘做樂。
比如此時,衆門派在司城宗宅的大堂内笑裡藏刀、洽談事宜,有人問一句:“咦,二公子怎麼不見?”司城聖山面露尴尬,大家便就諱莫如深心照不宣了:不用說,肯定又去了哪個花街柳巷,司城宗主這個兒子是真不像話……
以往司城歧風替司城聖山做的,多是殺人滅口、排除異已之事。近兩年司城聖山作為武林之主之勢漸成,這類事情便做得少了,多做些挑撥離間、收羅上乘武功的事情。
司城聖山非常謹慎,得了上乘武功,會讓司城歧風先練上一練以試真假。司城歧風從中遭過的罪,不勝枚舉。
然而,最近很不尋常。
司城聖山突然特别在意靈丹妙藥,那個追回的孕婦,也是教人百思不解。
今夜城中人雜,司城聖山又分身乏術,是一探究竟的好時機。
他來到春來院,花媽媽立即迎過來,笑得花枝亂顫:“哎喲,二少爺,您來啦,您的包房一直給您留着哪。”
“雙雙姑娘,兩壺酒,旁的人……”
“絕對不許進來,是不是?”花媽媽連連答應,“二少爺的規矩,我們都懂,二少爺隻管放心。——雙雙哪,二少爺來啦!”
司城歧風進到自己的包房,這裡幾乎是他半個家,一名清瘦秀氣的姑娘很快端着兩壺酒和一些幹果進來。便是司城歧風慣常點的懷雙雙。
懷雙雙衣着素淨,妝容也偏清淡,眉眼間透着一股清雅風韻。她放下幹果,給司城歧風斟了一杯酒,柔聲說道:“二少爺近日來得有些緩了。”
“是嗎?”司城歧風一飲而盡,“那真是我的罪過。”
懷雙雙嫣然而笑,道:“雙雙想着,一定是有哪家姑娘,入了二少爺的眼。”
司城歧風想起清靈閣的夏林兒來,微微一笑。
“雙雙果然猜對了麼?是哪家姑娘,二少爺能與雙雙說說麼?”
“正好,我想問問你,”司城歧風轉過話頭說,“姑娘家都會煩惱自己生得不夠美麼?”
“二少爺,”懷雙雙奇道,“您閱人無數,還需要來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