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淺見弄出了些動靜,忍不住催促:“少主,速速下手,我們趕緊離開。”
但司城歧風并不想這麼快下手。這裡離夏林兒的院子太近,若有人死在這裡恐怕給夏林兒招惹麻煩。他提起易克柄,遁入一片樹林。
司城歧風将易克柄扔在地上,用劍架着他脖子,扯掉了他口中的布條。易克柄不敢大聲嚷嚷,隻說:“你們是什麼人,敢闖我易玄山莊?若殺了我,你們也别想活着出去。”
司城歧風很想問問他對夏林兒做了什麼,但夜淺在側,并不能問出口。夜淺已覺得奇怪,少主做事一向痛快,此時卻為什麼要在這裡聽些廢話?
“我很好奇,”司城歧風說,“易家——公子,為什麼被扒了褲子,吊在樹上?”
“你夜闖我易玄山莊,就好奇這個?”
司城歧風被說得一愣,易玄山莊到底不是等閑之地,在此情景,該好奇的事情千千萬,唯獨這件不合時宜。
“你們難道……”易克柄的神色漸漸明了,“是為那婆娘而來?我可以告訴你們她在哪裡,她……啊!”
易克柄話沒說完,突然一聲慘叫。是司城歧風怕他提起虞青蝶的名字,翻轉手裡的重劍掼進了他的胸口。
那名字被誰聽見都好,就是不能被夜士和司城聖山聽見。
這時,樹林外傳來銅鑼聲響,有巡夜人聽到動靜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緊敲着手裡的銅鑼。
銅鑼刺耳、悠揚的“啌啌啌”聲回蕩在整個紅楓嶺。緊接着,四面警鐘聲響起,壁壘上的火盆也一個一個燃了起來。
司城歧風和夜淺對望一眼,便默契地各自掩入黑暗中。
*
虞青蝶并不是成心半夜三更洗澡,隻是身子被易克柄碰了,實在惡心得慌。正用力擦洗着撞了易克柄兩腿間的膝蓋,屋外突然銅鑼鐘聲四起。
顯然,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她正要起身穿衣,忽然一個黑衣人從後窗翻進來。經過剛才易克柄這一着,虞青蝶已佩劍不離身,她抓起倚在浴桶旁的劍就刺了過去。
黑衣人輕巧地避開,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拉下了臉上蒙面的黑巾,說一聲:“是我。”
是司城歧風。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對着虞青蝶眨了眨,然後,悄悄往下瞟去。
虞青蝶揚起自由着的另一隻手一巴掌打過去,打得司城歧風老實地背過了身。
虞青蝶懊惱地放下劍,擦幹身子,穿上衣裳,心想真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在同一天被兩個男子看了身子。
“你來做什麼?”她問。
“我擔心你啊,來看看你。——你沒被人欺負吧?”
“我問你半夜三更,穿成這樣,來易玄山莊做什麼?”
“這個啊?”司城歧風嘿一聲笑,一點也不積極回答,“你穿好了嗎?我能轉過來了嗎?”
“轉過來。”
司城歧風笑嘻嘻地轉回身子,卻見一把劍正好橫到了他脖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