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兒将銀子抓進手中,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司城業成皺眉望着夏林兒倔強的背影。
這夏林兒或者說虞青蝶與他司城家究竟有何糾葛?此時的司城業成越來越好奇,卻也越來越害怕知道真相。
夏林兒得了銀錢,總算在一個小巷口找到了那家再照茶館。猜想司城聖山的人正暗中盯着她,她當作逛渴了走進去。茶館裡昏暗暗的,坐着幾個胡侃聊天的老頭,乍看之下與普通茶館沒什麼兩樣。
破舊的櫃台後面坐着一名胡子邋遢的中年男子,男子手邊還倚着一根拐杖,應該就是司城歧風說的那個瘸腿掌櫃了。
夏林兒走過去,一闆一眼地對暗号:“掌櫃,我買花貨。”
那瘸腿掌櫃瞅她一眼,不搭腔。
這掌櫃怎不對暗号呢?夏林兒有些無措,又說:“我買花貨,我家的貓不睡覺。”
“開春了,”那掌櫃心不在焉地說,“貓就是整天叫春不睡覺的。”
夏林兒看着這掌櫃正眼也不瞧人一下的怠慢模樣,暗暗氣惱,恨不能揪着那邋裡邋遢的衣領将這邋裡邋遢的家夥從櫃台裡頭揪出來。她好歹忍住了,取出十兩銀子放在櫃台上。
那掌櫃的一雙眼頓時亮了,他考量地盯住夏林兒看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台面上的十兩銀錢,終于說:“想要貓睡覺是不?有有有。”說着拄着拐杖蹩進了櫃台裡側的一個門洞。過一會兒,掌櫃又一瘸一拐地蹩了出來,将一包髒兮兮的藥粉丢在櫃台上。
交了貨掌櫃就想拿錢,被夏林兒按住了銀兩。
“怎麼用?”夏林兒問。
“一股腦兒灑進貓食裡便是,這可是好貨,味兒輕。”
“會傷到貓嗎?”夏林兒又問。
“這姑娘放心,傷不了,隔天就能醒來接着給您捉耗子。”
夏林兒這才松開銀兩拿了藥粉,轉身便走。
掌櫃将銀子兜進一個口袋,還在夏林兒背後說着:“姑娘您走好嘞,用着好下次還來啊。”
下次?夏林兒想,可不會再有下次了。
離開茶館,夏林兒找見已買了一堆布匹紅紙的師姐妹,幾人一同将東西提回了清靈閣。
藍無心正在家裡等着,見夏林兒幾人回來,迎過去問:“徒兒們辛苦,東西都買齊了嗎?”
“買是買齊了。”鐘真真撅起嘴告狀,“師父您不知道,買到一半的時候五師姐突然跑哪裡玩去了,好久才回來。”
“哦?”藍無心有些顧忌地看向夏林兒,“林兒去了哪裡?”
“是我不好,”夏林兒說,“看茶館裡有個說書的在說禦劍仙人的故事,徒兒一時聽入了迷,就和師姐妹們走散了。”
“五師姐你也真是,”鐘真真還在抱怨,“我們幾個提東西提得手都快斷了。”
“師父,”夏林兒說道,“徒兒想着,我們清靈閣從來沒有參加過侍劍擇選的比試,以後您和司城宗主成親,我們都成了劍宗弟子,想來也是沒機會被選上參加的,所以徒兒想今年我們清靈閣便參加一次,隻不知道師父意下如何?”
侍劍擇選雖說最後隻有一人勝出,但一開始多人混戰時,各門派的弟子必然是各自抱團,所以多半還是門派間的比拼。以往藍無心總說侍劍擇選亂哄哄的不雅緻,不适合如花似玉的姑娘們,從來不讓清靈閣的姑娘參加,其實是藍無心明白閣中除了虞青蝶沒有一個能打的,到時若被人一擁而上,隻怕姑娘們吃虧。
但現在不一樣了,劍宗弟子必然是會幫着清靈閣的。況且,此時的藍無心尤其不想拒絕夏林兒的要求。
“林兒說得是,”她說,“成了劍宗弟子或許就沒有參加侍劍擇選的機會了,那今年你們願意參加的,就都參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