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怕是惹上麻煩了。”
“是嗎？哦對了剛才謝了。”
艾斯爽朗一笑，完全沒把對方口中的麻煩放在心上的樣子。
“旁人的忠告還是當一回事比較好。”女人無所謂他的态度，隻是繼續說完她的話：“勸你們快點離開這個國家，最好現在。”
聽到這話，艾斯張嘴便打算回絕，被丢斯預判糊住了嘴。
“好好聽人說話啊，”丢斯把他扒拉到邊上自己上前，“你說的麻煩是什麼意思？”
“你們自己也應該有所察覺吧，當然我指的不是那群喽喽的事。”
女人不介意給他們更多的提示，眼神示意性地看向一旁他們剛剛走出來的換金所。
丢斯了然。
确實，他們剛剛換錢的時候有被“淺淺”為難了一下。
而這“淺淺”的為難純粹是因為有艾斯這個人形起重器在才是“淺淺”的程度，對一般人來說或許已經折在裡面了。
換金所那面相十分油滑的老闆看到了他們的财寶之後眼冒精光，随後對他們說：這麼龐大的金額，現在所裡人手正短缺啊，客人們最好幫他一起去金庫裡搭把手搬一下錢。
丢斯畢竟也沒有一次性見過這麼大筆的貝裡，不确定疊一起大概是多大體積，心裡雖有疑惑但也就跟着老闆走了。
反正有艾斯在。
結果一進到金庫裡，對方果然突然變臉，反手就關上了他們身後的大門，把他們鎖在了裡面。
然後……
“老闆，你是不是走錯啦？這間金庫是空的呀。”
艾斯像什麼恐怖片裡的boss一樣，若無其事地撕開了金庫一噸重還上着鋼鎖的門，走出來對那老闆說。
丢斯眼見着那油膩中年人眼珠子差點彈射出來，蟑螂一樣手腳并用着迅猛後撤，直到整個人退到牆上貼成壁畫。
有了這麼一出後，他們才順利拿到了錢，金額确實不小，但實際也就是兩個手提箱的紙鈔。
“那個換金所的負責人是菲尼亞斯的狗腿子之一，和主子的做派如出一轍，自诩為國王的錢袋子、欺詐民衆斂财，肆無忌憚地敗壞這個國家的誠信。”
女人向他們解釋道：“現在他的小報告大概已經遞到國王的耳邊了吧，宮裡大概很快就會派人來找你們麻煩。”
她擡了擡眼看向艾斯和丢斯。“你們能安然無恙地拿着錢走出來，大概也是相當有本事的人。但這接下來的事和普通的找茬不一樣。”
“再如何有本事，人也難以和國家作對。”
“哦？”
聽見這句話，艾斯卻上前一步：
“和那家夥作對就是和這個國家作對嗎？”
他如此反問。
丢斯：“你說什麼傻話，這不是當然的嗎，那可是一國之王啊。”
女人卻笑了起來。
簡短的一下輕笑在那張冷淡的臉上昙花一現、下一秒便回歸于平靜，仿佛錯覺一般。
她沒有多做解釋，隻是轉過身去，準備就此結束這番平實的勸告離開。
“我言盡于此，趁着現在帶着你們的錢離開這座島嶼，這才是明智的做法，不過聽不聽在于你們。”
“感謝你的好意但恕不能從。”艾斯壓低帽檐，嘴角帶着無畏的笑意：
“我們還要在這裡搞到去偉大航路的船呢，在那之前任誰說也不會離開的。”
女人沒有回頭，随意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去留自便。
艾斯他們目送着對方離開，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前方冷清的路口……
……
“那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回去的路上丢斯不禁琢磨道。
他們穿過商店街與市場。這裡比起一般小鎮還是要繁華些個的，街邊叫賣的小販、與讨價還價的顧客們以不輸任何其他地方的聲音你來我往着。
即使他們一來便見識了這個國家的許多一言難盡之處，可這裡的人們無疑都還在努力地生活。
“誰知道呢，哪裡路過的好心人吧。”
艾斯倒是渾然不在意。
丢斯無視他，他問這話也不是指望艾斯能回答，他已經放棄了、完全不指望他進行任何深邃的思考，無奈但自覺地擔任起外置大腦這一職責。
剛才的展開，怎麼想都不是那麼簡單的。
他兀自琢磨下去。
那女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首先，能知道換金所的内情、還随時留意着各方動向，就絕對不是單純“路過的好心人”能做到的。
而且看街溜子們那麼害怕她的樣子，外加她懷裡抱着的那柄不同尋常的長劍，丢斯猜測她應該也是個能打的。
八成是個不好惹的地頭蛇一般的人物。
但就像艾斯說的那樣，就他們今天的經曆來看，對方大概确實是個“好心人”。會特意來給人生地不熟的外鄉人送上忠告。
“格菈迪嗎……”
丢斯記住了混混們叫她的名字。
回去問問旅館老闆好了，本地人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呐，丢斯。”
艾斯忽然出聲叫他。
他一擡頭，才發現艾斯已經落到他身後幾步，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站在原地望着旁邊的某個方向。
“什麼……？”他跟着望過去。
“你看那邊——”艾斯轉過臉來，臉上帶着某種讓丢斯感到不妙的躍躍欲試。
少年左眼寫着“冒”右眼寫着“險”，兩眼一眨迸出閃亮的小星星。
丢斯心道“布豪！”，隻聽他聲音雀躍地說出了後半句話——“那邊好像就是那個鬧鬼的船廠欸！”
“丢斯啊……”對方興緻勃勃地叫道。
不……
“我們要不……”
憋說！
“去看一下吧！！”
“……”
丢斯深呼吸。
丢斯扶額。
“你知道我們還有正事要做的吧。”
艾斯：“嗯？沒關系，旅店老闆是個好人，貝琳奈沒事的啦，就一下下。”
“不是幾下下的事！那地方鬧鬼！鬧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