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客廳裡,暖黃色的燈光明亮。
錢香林換好幹淨的底褲與護墊,又重新穿上男人的那套衣物,斜靠在寬大的陽台門邊。
她慢吞吞吃着趙沉給她帶的早飯,看對方挽起袖子站在水池旁,勤勞肯幹地給她手洗着昨夜換洗下來的貼身小衣小褲和弄髒的床單被套。
錢香林不擅長做家事,以前媽媽愛她,一心一意供她念書跳舞,很少讓她碰家務。
後來母親去世以後,她同樣也沒怎麼吃過幹活的苦,因為有趙沉全接過去幫她幹了。
前有媽媽慣着,後又有趙沉縱容,錢香林幾乎被寵成了一個連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兒,就像現在這樣。
當然她也不需要會做,畢竟哪怕是在她逃離西鄉後,沒有趙沉陪伴的那些年裡,她也從未過過什麼像樣的苦日子。
滾筒洗衣機上的按鈕被男人摁動,他把那些洗幹淨血漬的床私都塞了進去,準備進行脫水烘幹。
至于錢香林的貼身衣褲早就都先被洗淨掖平,正挂在高處衣架上晾曬着。
還有她那身香風款黑色套裙與昨晚那件給她用來蓋腿的男士深色西服,此刻也都被趙沉整齊地收攏在紙袋裡,等着一會兒被送去幹洗店精洗。
洗衣機裡發出織物滾動的響聲,并不算大。
錢香林就着這聲音,鼓動腮幫咽下嘴裡最後一口食物,又喝了一大口溫熱的豆漿。
她的臉本來就小,頰面一鼓起來就像是發了酵的軟面團兒。
乍看又好似兩片白裡泛粉的雲朵棉花,直勾得人想伸手捏一捏,看看手感究竟是不是想象中那麼好。
趙沉忙好手頭的事情,擦幹淨手上的水漬,站去了錢香林身前,親昵而自然地俯身抹掉她唇角沾着的幾顆芝麻粒。
他擡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快九點半了。
“香林,我十點以後還有課。”趙沉雙手虛扶在錢香林薄軟的肩上,“等下就得走。”
他認真地看着她的水眸,溫和問道:“下午就沒什麼事了,你是想我中午帶飯回來一起吃,還是帶你去商場吃?順便再去逛逛,給你買幾身衣服?”
錢香林沒有痛經的毛病,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了雨的緣故,她總覺得自己今天十分乏力,腦仁也一抽一抽地疼。
“不出去了吧。”
她搖了搖頭,又吸了一口溫豆漿:“我有帶衣服回來,就是昨晚都丢在那輛車上了,回頭去租車店裡拿就好……”
想到自己回來的主要目的,錢香林下意識朝陰雨連綿的窗外看去。
雖然天上的雨勢越來越小,可昨天傍晚的那場降雨那麼強勁,又幾乎下了一夜,省道上的積水還沒退,她去母親墳前看望的時間勢必還得往後推。
錢香林這樣想着,好看的眉眼便又耷拉了下來。
趙沉見不得她苦惱。
縱使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她,問她當初為什麼要走,問她這些年為什麼不肯聯系他,問她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他。
可到了最後,他隻是心軟地把錢香林擁進懷裡,親了親她蓬松柔軟的發頂:“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事嗎?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趙沉的話幾乎一語中的,直接說進了錢香林的心裡。
她聞言,微微仰起小臉看他,神情一派安靜柔美,眸光卻亮了起來:“是有一件事……”
既然趙沉主動發問了,錢香林便索性将自己前夜做的那個夢講述給他聽。
她咬着唇,顯然一直放心不下:“我很擔心,怕會不會是我媽的墓出了什麼問題,就想着回來看一看,結果碰上這麼大的雨。”
趙沉因錢香林回來不是為他而失落了一瞬,但很快又忙出聲安撫道:“應該不會是什麼大問題,我每年清明都去祭拜過,今年去看的時候,那裡還一切都好。”
“要不等過兩天天晴了,我再帶你上山去看看。”
他單手托住錢香林的下巴,大拇指輕輕按壓劃過她的唇角,将她嫩軟的唇肉從貝粒般雪白的牙齒下解救出來。
錢香林沒有在意趙沉這過分親密的舉動,她滿心滿眼都是對方每年替她祭拜過母親的事實。
這樣一來的話,那她就要放心多了。
錢香林巴掌大的小臉上綻開了笑,難得主動抱向男人的勁腰,說了一句好聽的軟話:“謝謝哥哥,哥哥真好。”
除非錢香林自己不想,不然當她有意伏低做小、撒嬌賣乖的時候,年長她四歲的趙沉從來都無法抵抗。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一旦碰上她,他都毫無自制力可言。
男人的身軀愈漸火熱起來,眼眸深邃晦暗,難耐地捧着錢香林的頰面,低下頭去啄吻她的小嘴。
一下又一下,溫柔又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