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昊下巴一揚,指向旁邊的西瓜:
“那不是還有盤西瓜嗎?”
藍念瀾剛要開口,卻被傅若年先聲奪人:
“你讓人女孩大冬天吃西瓜?”
關昊“嘁”了一聲,自顧端着料碟回去了,傅若年也沒再耽誤,随便盛了點蘸料就回到桌前。
“行,你們去吧。”
藍念瀾的微笑裡透着幾分心累。
他現在覺得自己簡直是這個飯局的核心人物,像個安排流程的主持人,沒他這飯根本就吃不下去。
左一和林琅才起身,一道冷風就從後面的大門灌進來,遠遠就聽見一個男生賠笑打招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太堵了。”
來人正是孔深。
他一套标準的輕奢品牌,手裡還拿着來不及揣起來的車鑰匙。
今年秋天新換的奔馳SLR722,藍念瀾愛不釋手,一個月能借八回,可以說藍念瀾約孔深,完全不是因為他的人,而是因為這輛車。
今天也不例外,藍念瀾就是這個盤算,他酒精過敏喝不了酒,但可以猛灌孔深,然後借着送孔深回家,把車開走。故而一見着孔深,藍念瀾就像欠債的見了債主,還特地起身相迎。
“沒事兒,”藍念瀾把孔深讓進座位裡,“我們鍋才剛上,來得不晚。”
關昊甩着臉子,沒好氣道:
“不是你剛才說老孔智商低的時候了?”
“嗐,”藍念瀾面不改色心不跳,随手一指傅若年,“若年說的,跟我沒關系。”
“藍念瀾,老孔那破車就那麼好開?你家又不是買不起!”孔深遲到,傅若年又偏偏選辣火鍋,關昊心裡本來就憋着火,這會兒因着藍念瀾的态度,算是全撒出來了。傅若年一看要去調蘸料的林琅和左一僵在原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頓覺懊惱。他伸手扯着孔深坐進卡座裡,對關昊冷了臉:
“念瀾他家什麼背景你不知道嗎?說這種話。”
“我是不給你臉了!”
關昊沒想到傅若年會這麼嚴肅地怼他,當即火冒三丈,“啪”地一聲,重重把拿在手裡的筷子一摔,指着傅若年就要發作,藍念瀾忙壓下他的手臂,好聲好氣勸說:
“幹嘛呀我關哥,算我的算我的。我家老頭兒那脾氣,我買個幾萬塊錢的遊戲機都挨罵,别說車了。我就是看着老孔那車眼饞開兩天,你别生氣昂!等還了車,我還是關哥你的‘舔狗’行不行?”
林琅聽得雲裡霧裡,她隐隐感到這四個男孩子說的根本不是一碼事,但藍念瀾使勁兒一和稀泥,就全亂了。關昊見藍念瀾一個勁兒地往林琅那邊使眼色,大抵也明白了傅若年怒意的起因,忍着火氣作罷。
林琅知趣地不再看熱鬧,拉着左一離開,孔深的眼神卻始終追随着兩人沒離開。藍念瀾一邊給他拆一次性餐具,一邊敲打道:
“哥,收收你那無處安放的魅力,人家女孩是若年的相親對象。”
“啊?”孔深一臉不信,“那是我員工,老熟人了。”
“員工,哪個?”關昊一聽這話,連氣都忘了生。傅若年搭在桌沿的手攥成拳又放,他輕歎了一聲,皺着眉頭對其餘三人正色道:
“你們仨有完沒完,人家是老師!”
“左一還是老師呢?”孔深有些驚訝,“我們公司規定不能在外面兼職,這話你可小心說。”
藍念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關昊也繃不住露出幾分笑意,隻有傅若年尴尬地移開視線。孔深當即了然,隔着藍念瀾,伸手拍了拍傅若年的肩膀:
“哥們兒,放心,不跟你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