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爐再次發出“叮”的一聲,霍正聽轉身進了廚房。
腦袋順着霍正聽的身影轉動,在霍正聽踏進廚房的那一瞬間,俞秋立馬将腦袋回正,盯着桌面。
“我現在就在做我自己的事情”是什麼意思?
霍正聽現在做的事情不是關于他的嗎?
霍正聽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俞秋還在盯着桌面發呆。
打斷他的是霍正聽朝他伸出的手。
俞秋茫然地擡起頭,霍正聽朝他笑了下,“體溫計。”
“……哦。”慢吞吞把體溫計遞給霍正聽,俞秋拿起放在自己面前的粥碗裡的勺子塞進嘴裡。
沒一會兒就聽見霍正聽說:“還有點低燒,有哪裡不舒服嗎?沒有胃口嗎?”
不舒服……确實很不舒服。
身體裡還有異物感,讓他坐也坐不好,但霍正聽在這,他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隻能盡量讓屁股少和椅子接觸。
但俞秋沒那個臉皮說。
屁股挪了挪,俞秋咬着勺子搖頭,聲音含糊不清:“胃口挺好。”
他就是睡得太久,再加上身上沒什麼力氣,懶得吃東西。
餓還是挺餓的。
“你已經咬着空勺子兩分鐘了。”霍正聽低頭看了眼手裡退燒藥的說明書,想起俞秋和自己聊天的時候說過不想吃藥,想了想還是把藥放在了一旁,“今晚不退燒的話明天帶你去醫院。”
立馬把空勺子吐出來,裝模作樣在碗裡攪動了幾下,俞秋啊了聲,又連忙搖頭:“醫院的話就不用了吧?”
因為這種事去醫院,聽起來就很丢人。
更何況俞秋本身就不喜歡出門,不到迫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往醫院跑的。
“醫院也不想去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霍正聽的語氣裡似乎帶着點笑意。
俞秋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立馬低下頭去。
好像尴尬的人隻有他。
霍正聽态度如常。
但霍正聽這話也讓俞秋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叛逆了。
發燒确實得去醫院。
他都沒有過正常的叛逆期,都這個年紀了還一直跟人唱反調,以前在家隻要他唱反調,就會被柳秋蘭或者俞中一頓罵。
正想違背内心地改口,俞秋就又聽見霍正聽說:“今晚我會守着你,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坐得不太舒服?”
霍正聽似乎并沒有在意他唱反調這件事。
但被這麼一問,俞秋坐得更不舒服了。
往嘴裡塞了口粥,他低着頭含糊不清地否認。
霍正聽大概沒聽清,低聲問:“什麼?昨晚給你上藥的時候發現有點腫,會不會疼?”
俞秋:……
俞秋瞬間坐直了,臉順着霍正聽這句話迅速紅了起來,他不可置信地擡起頭看向霍正聽。
這種話怎麼能說出來!
見他表情震驚,霍正聽垂着眉眼低聲道:“抱歉我昨晚下手是不是有點重?再幫你上一次藥吧?”
哪裡是有點重,簡直就是非常重!
俞秋紅着耳朵低下頭又搖頭:“不,不用了吧,我覺得還,還好。”
他沒什麼意識的時候,霍正聽給他上藥他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他人還清醒着,再讓霍正聽給自己上藥,俞秋隻覺得羞恥心爆棚。
霍正聽應該是信了他的話,低低嗯了聲,拉了張椅子在俞秋身邊坐下。
餘光裡,俞秋瞥見他在看手機,心底微微松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食了,身上的不适感消失了不少,把一碗粥喝完,俞秋聽見剛剛一直沉默的霍正聽問:“晚飯想吃點什麼?吃清淡一點怎麼樣?對恢複有好處。”
俞秋:……
俞秋低着頭:“哦……好。”
其實他已經不餓了,但霍正聽的廚藝确實很好。
這對一個常年不怎麼下廚經常吃速食的人來說确實很有誘惑力。
“那你覺得,合适嗎?”霍正聽手指滑着手機屏幕,目光卻始終落在俞秋身上。
俞秋的臉和耳朵都很紅,身上穿的是昨晚他親手換上的自己的睡衣,對俞秋來說有點過大了,但意外地很合适,襯得俞秋的皮膚更白,還有他鎖骨處很淺的紅色痕迹。
是自己昨晚不小心沒控制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