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辦慈善?真是既諷刺又可笑。
易霆微微皺眉,擔憂的說:“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用不用我去黑龍江幫你?反正雷澤那一夥人已經交給喬娜他們了。”
“不用。”印邃一樂,語氣帶着調侃,“你的‘好閨蜜’也在黑龍江,他跟我一塊進拍賣會。”
“江枳?”易霆頓了頓,腦門挂上了三道黑線——
“發小就發小,閨個毛線的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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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印邃憑借其作為琦玉市公安局督查委員會已退休的前主席印保江長孫的身份,輕易獲得了慈善拍賣會的邀請函,此次與其同行的夥伴是易霆的童年摯友,名為江枳。
易霆和江枳這兩個人,自小學至初中均就讀于同一所學校,且同處一班。後來,易霆考入警察學院,而江枳亦順利考入重點高中,并最終進入名牌大學深造。
江枳是一位傑出人士,不論身處在任何行業領域都能做到自己能力範圍的極緻,其學術成就斐然,家庭背景亦極為顯赫,令人難以企及。
江家擁有自己的家族企業,江枳的祖母擔任江氏企業的董事長,其資産雄厚,在琦玉市乃至全國範圍内堪稱首富。盡管如此,江家内部的家族紛争亦極為錯綜複雜,宛如一個龐大的染缸,各方勢力均觊觎江氏的股份與财産。
江枳的祖母年歲已高,繼承權的傳遞問題仍舊懸而未決。
江枳的本職工作是一位調查記者,工作單位在琦玉市一家名叫「環宇追風」的新聞媒體機構。
易霆尤記得小時候,語文老師要求以「長大後的夢想」為主題寫作文,江枳當時的志向與自己不謀而合,都渴望成為一位除暴安良的警官。
然而,随着年歲的增長,身為富二代的江枳逐漸感受到了家族責任的束縛,不得不舍棄了成為警察的願望。
江枳的母親在他幼年時不幸因病過世,而他的父親、繼母和繼弟也因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而相繼慘死,使得江枳在年少時便嘗盡了家破人亡的滋味,這始終是他心中一處無法愈合的傷口和解不開的結,他要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也必須這樣做。
因此,即便肩負着家族的重任,他也依然堅定地成為了一名傑出的調查記者,與自己的發小易霆保持着真摯的友情,兩個人都始終堅守着自己的目标和初心。
在易霆的眼裡,江枳這個人就像是帶着任務在長大,帶着目的在活着,父母和繼弟過世後,江枳的親戚家人裡,就隻有他的祖母對其真心相待,至于其他的……大可不提。
關于此次雷放在黑龍江省舉辦的慈善拍賣活動,江枳憑借其祖母在家族企業擔任董事長的聲望獲得了邀請函。
他與印邃二人身着正式西裝抵達會場,盡管外表看上去隻是兩位普通的青年才俊,但當他們展示出那明晃晃的邀請函後,所有工作人員以及商界名流都不由自主地對他們敬畏三分。
“我覺得吧,其實你可以用你老爸的身份,也完全夠了,何必把老爺子搬出來?你看你把那門口的工作人員給吓得……”倆人坐在拍賣會内場的嘉賓席裡,江枳低聲對印邃說道。
“啧,我爹哪有我爺爺厲害?”印邃拿手指彈了彈邀請函上「印保江」那三個燙金字眼,砸了咂嘴,“咱要麼不來,來了就得一下子給他們都震懾住!”說到這,印邃斜睨了一眼江枳,“再說了,你自己還以你奶奶的名義拿的邀請函呢,你看那幾個上市公司的老闆,剛才對你點頭哈腰的,說到底還是你更吓人,你好意思說我?”
好麼,這倆人把「求爺爺告奶奶」這句俗語體現的淋漓盡緻,誰也甭說誰了。
就在這時,拍賣廳水晶吊燈驟然亮起三度,雷放踏着光束走上主台,剪裁精良的西裝随步伐折射出深海般的暗紋。他單手扶住鎏金話筒架,喉結在領結上方微微滾動:“感謝諸位撥冗共襄善舉,今夜的每件藝術珍品都将化作希望火種——為震區重建、助學工程與銀齡關懷注入生機。”
尾音未落,他已向着滿場權貴行了個标準的三十度躬身禮。
“嘁,道貌岸然。”江枳輕嗤一聲,轉動着相機變焦環。
“明明是衣冠禽獸。”印邃用拍賣圖冊擋住下半張臉,聲音悶在灑金紙頁間:“建議你抓拍他手部特寫,他袖扣鑲的瞧着像是緬甸鴿血紅,上周海關查獲的那批走私寶石……”
江枳早就把相機舉在了手裡:“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兩人的低語被驟然響起的銅鑼聲打斷,随着拍賣師的宣布聲響起,首件拍賣品緩緩被推上展示台——
那是一件半身藏匿于七星寶盞中的琉璃兔子,據拍賣師介紹,此物名為「玉兔」,采用古法琉璃作為主要材料,其制作過程極為繁複,需經曆火與水的洗禮,經過數十道工序方能成形;寶盞之上鑲嵌着七顆色彩各異的寶石,被稱為「七星」,它們由尖晶石精心打磨并鑲嵌而成,而寶盞内的玉兔雕刻得栩栩如生,兔首卻是凝着千年寒潭般的冷翠,通身透出一種溫潤而高雅的質感,在聚光燈的映照下,随着溫度變化,散發出流動般的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