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就被夜涼的手掌猝不及防的捂住了嘴,靳藤掌心的紋路烙在易霆的唇上,觸感比想象中更細膩,像是有人把初春的薄冰捂成了暖玉,帶來一股無言的舒适感。
易霆的眼眸彎成了月牙,故意往那掌心裡呵氣,看對方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嘴上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饒人:“你有病吧?沒看見Bill就在後邊!找死啊你!”
易霆忽然笑了笑,呼出的熱氣像毛茸茸的貓爪,不着痕迹的撓着靳藤的掌心。
“手怎麼這麼涼?剛進來?”易霆拿下他的手搓出了些熱度,掌心的薄繭劃過靳藤手腕内側的脈搏,跳得比警笛聲還急,易霆眼底的情意更濃,随即看向那另一隻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那隻手拿過來,給你搓搓就不冷了。”
“咱倆有這麼熟嗎?少跟我套近乎……”
靳藤抽回了自己的手,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易霆覺得好笑,明明是他先主動送上門來,結果自己又玩不起,不過這種時而炸毛時而臉紅的小别扭,易霆覺得可愛極了,他忽然理解了逗貓人的樂趣,有些人越是張牙舞爪,越讓人想撓他那毛絨絨的肚皮——
“咱倆不熟嗎?我都覺得咱倆已經私定終身了。”易霆道。
一聽這話,靳藤的眉骨都蹦了兩下:“你出去之後可千萬别跟别人說你是個警察,作為同行,我為你感到丢人。”
“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
“你把我當傻子糊弄,不代表我就是傻子,隻能說明你眼皮子淺。”靳藤白了他一眼,“你真不适合幹警察,你應該去當演員。”
美人就是美人,就連翻白眼的樣子,都這麼好看!
不論靳藤怎麼罵他、奚落他,易霆就是沒法生氣,畢竟真正的猛1,又怎麼會舍得跟自己的心上人争個高下?
“我幫你逮了倆毒販,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怎麼還對我這個态度?太傷人心了吧?小美人?”
話尾的“小美人”在舌尖轉了個旋,直令靳藤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帝江警草」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隻見那瞪圓的杏眼裡噼裡啪啦炸着火星子,握着酒杯的指節都泛起青白,但眼下比起易霆嘴裡那堆油膩的言語,靳藤更想先把正經事弄個清楚——
“所以那次和這次……兩通匿名報警都是你打的?”
“不然呢?”确切的說,是他吩咐同事去打的,不過都大差不差:“除了我,還有誰能這麼睿智?”
“呵呵……”見易霆那一臉驕傲邀功的表情,靳藤偏不漲他銳氣:“謝謝您了,不過下次大可不必,沒有你,我也能照樣收拾他們,還有,Bill這案子是我們帝江的,你給我哪來的回哪去。”
易霆聞言,故作受傷的說:“寶貝兒,太霸道了吧?不帶這麼卸磨殺驢的……”
“易先生,首先我非常感謝您以‘熱心市民’的身份匿名報案,等案子一結,我會代表帝江公安緝毒支隊為您頒發一面‘琦玉一大傑出熱心市民’的獎狀;還有,誰是你寶貝兒?别tm惡心我,公共場合我不想揍你。”
他在哔哔叭叭說什麼呢?總盯着我看?是不是喜歡我?
靳藤說了半天,易霆是一個字都沒聽清,光看那漂亮的杏眼氣呼呼的,不消停的小嘴一張一合,看得易霆想親上去,旋即忍不住靠近他,伸手輕輕捏住了靳藤的下巴——
“寶貝你太可愛了,怎麼辦啊?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松手!别tm碰老——”
話音未落,易霆的臉忽然猛地放大數倍,倏得覆蓋過來,靳藤顯然始料未及,但想到易霆這種不要臉的人,能做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又氣又窘,正想一把将易霆給推開,卻聽到易霆伏在他的耳畔,聲音壓得很低——
“别動,他們出來了。”
易霆感覺到靳藤的肩瞬間繃緊,右後方三個馬仔的皮鞋跟已經碾過碎冰渣,腳步聲正以每秒兩步的頻率接近,他扣住那截繃直的後頸,聲音壓得極低,混着酒精的氣息灌進靳藤耳道,“别看,會暴露。”
“不看我怎麼逮他們?” 靳藤的牙縫裡擠出氣音,手腕在他掌心跳得像隻撞籠的雀,被易霆箍在懷裡,腰闆挺得比警棍還直,那股抗拒就差寫在了臉上。
“有我呢,放心。”
“去死,說了這是我的活兒!”易霆是真心的安撫,但大美人警官說什麼都不買他的好。
“他們人多,手裡都有武器,你們來的人太少了,還是交給我吧。”
“你丫少瞧不起人,我就——”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發音,易霆就把他生生堵了回去,靳藤瞬間睜大了眼睛,會所的霓虹在視網膜上流淌成斑駁的光斑,迫使他恍惚了片刻,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唇上那被霸道包裹的濕熱觸感,第一反應是傻在了原地,而不是立即推開易霆。
易霆一邊忘情的吻着靳藤,一邊微微眯起一隻眼睛,斜睨着右後方那幾個已經注意到這邊卡座的馬仔,他全神貫注的将演技投入到與靳藤的這場濃烈的激吻當中,如那些不知羞恥的嫖客一般,大手順着靳藤光滑的脖頸向下,試圖鑽進靳藤薄薄的貼身衛衣中,雖是一場表演,可他卻賣力十分,也不知為什麼,唇齒間的摩擦像是走了火,若即若離的一路燃燒着他的中樞神經,他的頭腦星星點點的散發着脹熱……
忽然就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