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檀顔翻滾離開角落，男人的頭重重砸到牆上，血很快從頭頂流下。可他神情裡沒有痛苦，而是舔食流在手裡的血，很快又不再滿足這些血液，自我啃食起來。

看見那些人越來越多往廁所走來，未甯關上門，男人已經吃完自己的手臂開始對另一隻手蠢蠢欲動。

未甯靠近那個瘋癫男人，将他從洛檀顔身旁踢開，給洛檀顔因為翻滾裂開的傷口做個簡單的愈合，盡管效果甚微，還是讓洛檀顔臉色緩和。

門外持續傳來雜亂的撞擊聲，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群失去理智的怪物湧進來。

這對未甯來說不是威脅，但對于現在沒有還手之力的洛檀顔來說就不一樣了。

在洛檀顔眼裡，未甯在衛生間的停留完全是沒必要的，這隻是浪費時間，還是說這家夥要看着自己被啃成碎片才會離開？

“怎麼還不走，你難道想救我？”洛檀顔身體難以動彈，但目光依舊鋒利，懷疑的打量着未甯。

“留你還有用。”未甯避開洛檀顔審視的目光，聽到附近傳來的發動機聲隆隆作響。

隻聽聲音越來越大，忽的，窗戶口一輛摩托車擊碎玻璃飛躍進來。

月影下一個白發老頭在二人面前停住後優雅翻身下車，充滿擔憂地扶起洛檀顔，“殿下，您受傷了。”

未甯見過這人，洛檀顔的管家。

他幫管家将洛檀顔從地上扶到摩托車上，管家禮貌地向未甯感謝，“還好有您，殿下才不至于遇險。”

“先帶他回去吧，他受了很重的傷。”

“那您……”管家覺察出未甯的狀況同樣不妙，但未甯并沒有同行的意思。

“我還有事，不必擔心。”未甯沒有再多看一眼，轉頭開門的一刹臉色沉了下來。

神族……果然是讓他們活得太閑了。

洛檀顔沒有多管未甯的事，而是想起自己手下，“晏語還沒回來。”

管家踩下油門，摩托車在空蕩的街頭狂飙，“殿下放心，聯系我的就是晏語，他會沒事的。”

……

胖子站在原先定好的彙合處焦急地踱步，嘴裡絮絮叨叨傾吐着抱怨，“都怪這小子一定要看什麼神界令，這麼大個坑還要往裡跳，啧，要是這小子死了我也不好過……”

“咒誰呢？”陰暗的街道走出一個渾身是血的家夥，隻不過這些血都不屬于他。

胖子一哆嗦，連忙上前打量未甯，“我去，你沒事吧，那群怪物真特麼吓人。”

未甯摘下眼鏡，嫌惡地用水魔法沖洗着鏡片上的血扭頭道，“問題不大，告訴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拍賣舉行一半的時候，那群侍者開始分發飲品，我因為不渴所以沒喝，沒想到當第五個拍賣品出來時，周圍的客人都發瘋般撕咬着同伴，那個拍賣品叫什麼來着，什麼夢……夢……”

未甯拳頭一緊，聲音微啞，“夢靈珠？”

胖子把自己的小眼睛睜到最大，聲音也提高許多，“對對對。”

“好，好的很！”

胖子突然全身猛顫，分明感受到說話的人聲音中劇烈的顫抖，周圍像是凝起冰霜，每停留一秒都要飽受寒冰刺骨。

未甯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明明沒有張口，喉嚨裡卻發出令人慌亂的笑聲，他的眼裡的憤怒足矣殺數百人，胖子從未見過像未甯這般恐怖的神情。

“龍族的聖物，現在被用來幹這種惡心的勾當！”未甯一手捂臉發出癫狂的笑聲，另一隻手則用力捏拳，手心被指甲扣出幾道深深的血印。

胖子沒說話，準确說是不敢說話，他不會忘記對方曾面對一顆顆被人砍下的頭顱一個勁地狂笑，作為職業殺手的他能感受到未甯身上那股戾氣的黑暗。

平日被眼鏡遮擋住未甯看上去還算和善，可隻要摘下眼鏡，未甯的深眸裡鋪天蓋地的恨意就會溢出來。

比起肆意暴走的野獸，胖子對這個一直克制自我的家夥更敬佩也更恐懼。

慢慢的，未甯不出聲了，戴回眼鏡後眼裡恢複往日的淡漠，他背對着胖子向街道邁步，“走吧。”

兩人上車後，胖子見未甯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才小心翼翼問道，“現在拍賣行怎麼樣了？”

“暴走的人都死了。”未甯回答的聲音毫無波瀾，就像述說平常事一般。

“都……都都死呃死了？”胖子語塞，參加拍賣會的都是大勢力，怎麼可能都死了？

“場上不止你多留心眼，喝下贈飲的人都是無名小卒，我本來想多調查一下，結果到10點整那群人開始集體自爆，這應該也在他們計劃之中。”

“不可能，我們精靈族向往和平，怎麼會幹出這麼殘忍的事！”胖子雖然是個厭棄神的精靈，但不代表他厭棄自己的族人。

“神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有什麼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