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為了那個狼少爺傾家蕩産？”洛檀顔嘲弄的瞥他一眼。

“我沒錢，上次的錢是從我‘妹夫’那借的。”未甯也沒因為身份暴露而驚訝，“老實”坦白。

洛檀顔歎了口氣，他實在不想幫這個與自己水火不容的敵人，可剛剛要是攔住那個臨時演員估計對方會被吓瘋，現在也隻有這個小孩可能可以幫他們帶到目的地。

他從口袋拿出十個金币，“可以了嗎？”

“金金……金币！”小鬼嘴巴張得老大，他原來的意思是要十個銅錢，這些金币夠支付他家幾年的費用，從口袋拿出所有的小人遞給他們，“……放心，我一定帶你們到目的地。”

未甯很高興地伸手去接小鬼的小發明，卻被洛檀顔一把奪走，面對未甯略帶掙紮的微表情一點也不帶同情，“想要？”

“想。”

“把契約解除。”

未甯稍作思考，似乎真的認真将這兩個條件權衡一會，不情願地扭扭頭，“不行。”

“那我憑什麼給你？”

“明明我是契約的主人吧？”未甯覺得有必要強調一下。

“有本事命令我。”洛檀顔多少發現了一點，未甯的命令隻起作用過三次，這絕對不是仆從契約，這次回去他一定要查清楚。

“……”事實上除了結契當日未甯确實沒再用過契約的力量。

路上，洛檀顔以為未甯不會再搞什麼幺蛾子，這煩人的家夥又來搭話。

“鬼族人喜歡什麼？”

“什麼都不喜歡。”洛檀顔直截了當切斷話題。

“喜歡花。”小鬼手舞足蹈起來，“我喜歡紅花越紅越好。”

“鬼族都喜歡紅花？”

“鬼族嘛……和人類一樣，每個鬼都有不同的喜好。”

為什麼突然扯到鬼族的喜好，莫名其妙。洛檀顔轉頭才發現未甯竟在認真思考。

“不過哥哥，為什麼你身上有這麼濃的人類的味道？”小鬼突然發問，讓洛檀顔忽的一驚。

因為鬼族的大王厭惡人類，在入口設下結界禁止人類入内。

未甯能和自己暢通無阻的進入恰好說明未甯根本就不是人族。

那麼他倒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憑人的氣息騙過自己，而自己到現在依然無法感知未甯到底是什麼種族，洛檀顔此時警鈴大作，漸漸與未甯隔開距離。

未甯似乎真的有在認真思索，最後卻放棄了繁瑣的解釋，“跟他們待久了，自然會沾上。”

“我很喜歡人類，他們很善良。”

未甯和洛檀顔都沒想到，一個鬼族的孩子會這樣看待人類。

鬼族長期被封在自己的鬼界與外界聯系甚少，他們對人的印象也隻停留在戰亂時代，他們對人的厭惡幾乎是刻進骨子裡。

“不……你太天真了。”洛檀顔無意重複了小時候長輩對自己說的話。

小鬼眼睛裡充滿期待的亮光一下子被洛檀顔潑滅，是的，沒有人會同意自己的，不論是同族人，還是異族人，他們都對人類充滿敵意，他們告訴自己，人類是世界上最自私虛僞的生物。

“人族和所有的種族一樣。”未甯難得認真一回，“他們當中有好人也有壞人，不能以偏概全。”

是這樣嗎……小鬼沉默片刻又重新擡起頭，原來是這樣啊，一定是族人們遇到的都是壞的人類才會這樣厭惡他們。

洛檀顔沒有反駁，其實他心裡清楚，不管是善良忠誠圓滑愚昧……這一切的形容詞都是别人的歸類，但身為獨立的自我沒有必要順從他人歸類。

突然小鬼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排的火炮堵在他們面前，感受到身旁二人投來的目光才緩緩說道，“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