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基地最深處的實驗室裡，言澈被浸泡在暗紅色的營養液中。

他的身體被七根導管貫穿——

兩根刺入後頸的月牙胎記，三根連接脊椎，剩下兩根直接插入太陽穴。

營養液裡漂浮着細碎的藍紫色晶體，像一群貪婪的食人魚，不斷啃噬又修複他的皮膚。

"記憶清洗進度87.6%。"

機械音在密閉空間回蕩，"但月相異能仍在抵抗。"

監控室玻璃外站着三個人影。

"浪費時間的活。"

第一席邢夜的手指在觀察窗上畫了個八卦陣圖，玻璃表面立刻浮現出裂紋狀的流光，"直接粉碎腦區重組多快。"

第三席秦羽的匕首在指間翻轉，每次轉動都帶出細微的空間裂痕：

"你當是修義體？粉碎了還怎麼當‘鑰匙’？"

第五座黑霧的整個頭顱籠罩在翻滾的霧氣中，聲音像是從深淵傳來：

"園丁要的是活體共鳴器，不是白癡。"

營養艙突然劇烈震動。

言澈的睫毛顫動，月光色的異能紋路在皮膚下暴起，将三根導管硬生生逼出體外。

警報聲刺破耳膜，機械臂立刻注射新的鎮靜劑。

"看。"

秦羽的匕首突然指向言澈右手——即使在深度控制下，那隻手仍維持着握刀姿勢，"肌肉記憶比大腦頑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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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重構室的地面刻滿同心圓紋路，像棵被砍伐的古樹年輪。

言澈被鎖在正中央的金屬椅上，第四座情邪的亡靈在他周圍飄蕩，那些半透明的身影不斷重複着同一句話：

"你殺了他們。"

第一座忘歸站在圈外，指尖流淌出的銀色絲線連接着言澈的太陽穴。

當絲線繃緊時，室内突然變成蔚藍總部的醫療艙——

幻覺中，尹喻渾身是血地躺在手術台上，星痕匕首插在自己心口。

"這是你最後一次任務的結果。"

忘歸的聲音帶着蜂蜜般的黏稠感，"因為你的猶豫，第七小隊全滅了。"

言澈的月牙胎記開始滲血。

真實的記憶在腦内閃回：污水處理廠塌陷時，他明明看見尹喻伸手想抓住他......

"假的。"

他嘶啞地說，月光色紋路順着手腕蔓延，将幻象撕開一道裂縫。

第二座尋千立刻按住他肩膀。

翠綠色的治愈能量湧入體内，卻在接觸神經的瞬間變成腐蝕性液體："痛苦也是假的？"

劇痛中，言澈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他看到更多碎片：

林晝被晶體吞噬的臉，溫翎破碎的幻象生成器，唐真燃燒的預言書......每個畫面都伴随着尋千的耳語：

"是你把他們引進陷阱的。"

亡靈們的合唱突然拔高，情邪的長發無風自動："看看你真正的戰友是誰——"

幻象切換成破曉組織的宣誓廳。

三席五座站在光裡，而蔚藍成員的屍體堆積在陰影中。

最上方是尹喻的頭顱，星痕匕首貫穿他的眼眶。

言澈的嘶吼震碎了三個亡靈。

月光色能量如暴風般炸開，将記憶重構室的金屬牆壁刮出無數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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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