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宇熠無所謂:“時間完全來得及,等等又何妨。”
谷蜜比預想中的時間還要提前一點點,雖然隻有五分鐘,好歹是沒遲到。她見了殳鴿和湯宇熠,連招呼都沒打,開門見山地說了自己在車上聽到的感情糾葛。時間緊張,長話短說,精彩部分一點也沒落下。
“我跟你們說,車上隻有上沒有下,都等着聽故事呢。那位大姐的口才可是了得,繪聲繪色,簡直就是把現場給搬到我們面前來了。她說到吃飯那一節的時候,全車人都笑了。結婚紀念日,老公下廚做牛排,裡面加了紅糖,想要讓老婆脹氣難受。老婆更絕,老公生日的時候,用兔肉和人參一起炖,想讓老公中毒。可是事與願違,兩個人誰都沒吃。”
谷蜜自己樂得哈哈笑,殳鴿面無表情,湯宇熠也隻是禮貌性的施以微笑。
“還有,還有。第二搞笑的是,老婆沒有戳穿老公出軌,反而帶着老公外面的那位去吃大餐。吃完羊肉,上了果盤兒,廚師現場炫耀刀工,給切了一盤西瓜。老婆說了,要人命是不對的,那就傷她元氣。”
殳鴿和湯宇熠向前走着,谷蜜向後倒退着,三個人都是疾步前行。谷蜜滔滔不絕地說着話,腳下的路可是一步都沒亂。
“更搞笑的是什麼,你倆知道嗎?那位大姐電話還沒說完就到站了,愣是被人給制止了,非讓她把事兒說完才準下車。那大姐一臉懵地看着我們,說我們神經病。哈哈哈哈哈。”谷蜜笑得肚子疼,“你們要是在場的話,你們也會笑瘋的。”
殳鴿暗暗瞟了一眼湯宇熠,忙提醒谷蜜:“你笑夠了沒?注意點兒形象,好吧?”
谷蜜擺着手:“殳鴿,你笑點沒這麼高吧?今天怎麼這麼高冷啊?”
殳鴿又暗自瞥了湯宇熠一眼,上手扶着谷蜜:“你注意點兒形象,這可是大學,你一會兒要給人家上課的。”
谷蜜反應過來,趕忙立定站直,快速整理了服裝,捋了捋頭發,臉上露出職業性表情,重新向湯宇熠打招呼:“不好意思,湯老師,讓你見笑了。放心,上了講台的我,一定不會是失态的樣子,絕不給你添麻煩的。”說完,立定轉身,闊步向前。
湯宇熠無聲地笑了,殳鴿忙解釋:“谷蜜她在大事上面是很嚴肅的。”
“看得出谷律師是下了工夫的,昨晚一定備課備到很晚。”
谷蜜走在兩人的前頭,翻了不知道多少個白眼兒,她知道湯宇熠話裡有話,一定是在說自己的黑眼圈。要是敏珁在的話,一定可以化腐朽為神奇。但是時間來不及了。
湯宇熠在這個假期裡帶了在職研究生的課程,周末裡也需要上課。雖然每天排的課隻有一兩節,但也占時間占精力。湯宇熠不定時會邀請律師朋友前來“當堂說法”,既可以讓自己摸摸魚,又能給朋友們賣個人情,何樂而不為。谷蜜本是不願來的,但唐叔說這是好事,為什麼不去呢?
唐叔沒有說去的好處,也沒有說不去的理由,而是将問題抛回給谷蜜。谷蜜一時語塞,梗着脖子站在唐叔的辦公桌前愣神,唐叔也不搭理她,由着她立在自己面前礙眼。谷蜜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又加上湯宇熠将殳鴿推出來做說客,隻好就坡下驢。
約好的時間是九點半,提前一個小時過一下流程。學校離着市區遠,谷蜜卻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在十點二十五分的時候到達校門口。學校面積大,從校門口走到上課所在的教學樓要十五分鐘。所以,谷蜜三個人很自然地就遲到了。
連着一周都要上課,是很消耗積極性的,再加上周末還要繼續奮鬥,很多學生恨得牙癢癢。老師遲到了十分鐘,個别學生以教學事故為由選擇了“早退”或曠課。谷蜜站在班級門口一瞧,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烏壓壓的一群人。
“早知道就不來了。”谷蜜小聲嘀咕着,孩子般地沖着學生們擺手,說了一聲“嗨”。學生們沒有任何反應,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谷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