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扭曲之後,有樂羽生創造的結界内部心像空間展現在了幾人的眼前。天空澄澈,蔚藍的天幕無盡綿延,卻無一絲雲朵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棉絮狀藍鲸如漂浮的島嶼般懸挂于高空,但并沒有因遮擋住太陽而投下影子。
幾人站在落腳處放眼望去,不遠處摩天輪緩緩旋轉,座艙玻璃閃爍着七彩光芒,倒映出天空的湛藍。過山車的軌道盤旋交錯,車廂在軌道上疾馳自顧自地穿梭。華麗的旋轉茶杯輕盈地舞動,塗滿糖果色的杯沿散發着甜膩的氣息。
“這裡是,”森山寺未央興奮又不确定地說,“遊樂園?羽生的結界裡面是遊樂園?好厲害好大!”
“應該是了,不過比我們之前一起去過的那個大好幾倍。”犬山曉警覺地四處打量,“可能是以那座遊樂園為原型建造的。”
“這裡的魔力分布很不均勻呢,不過就新手來說相當不錯了。”艾克裡普贊歎道。
“心像空間難道是越大越好的嗎?”森山寺未央問道。
“并不能這樣說啦。”艾克裡普想了想說,“合适的比較好吧,就像是自己的房間一樣。”
比起之前的那座遊樂園,眼前的無邊樂園面積明顯要廣袤地多,光是那座木質過山車的占地就肉眼可見地堪比日之森校區的一半大,木質結構錯綜複雜。更别提這裡的娛樂設施比起那座遊樂園顯然要完善得多,不如說有些過于完善了,簡直是世界遊樂設施大賞比賽現場。
“羽生在哪裡呢?這裡好大哦。”森山寺未央眺望遠方,對一切沒見過的東西大呼小叫。
“無論是不是自願待在這裡的,她都有大概率在最深處,或者說心像空間的中心。”犬山曉說,她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好奇,隻是非常警惕。
“大家小心,在還沒遇到羽生之前,不能确定這裡的一切都是無害的。”艾克裡普說。
幾人都換上了魔法少女的裝束,在這裡她們的魔力不會被抑制,能最大程度地使用能力,就像是魔法少女終于回到了幻想故事中一樣。
幾人緩步往前走,整座遊樂園到處懸挂着色彩斑斓的彩旗,它們随風翻飛。而最令人無法忽視的,便是那些巨大的藍色和平鴿充氣吉祥物,它們膨脹着的圓潤軀體站在各個娛樂設施的檢票處,偶爾拍打着充氣翅膀,無辜而憨态可掬。
“那個是日之森的吉祥物氣球吧,不過隻有藍色的那款。”森山寺未央指着那群胖鴿子氣球開口,“羽生原來有那麼喜歡它們嗎?就連心象空間裡都有這麼多。”
而不知是不是這句話被察覺到了,一部分吉祥物将視線對準了她們,那代表笑容而眯起的兩條曲線因缺乏縫合線的存在而顯得格外詭異,但至少并沒有額外的動作。
“繼續往前走吧,小心點。”犬山曉說着開始往裡走,“這裡空間太大了,内容維持起來消耗魔力也很多,我們得盡快把補給品帶過去。”
三人逐漸向遊樂園内部走去。
遊樂園的外部地磚随着深入而逐漸消失,明明最初還是穩固的石磚道路,卻不知何時開始混入了細膩的金色沙粒。随着前行,地面上的沙子越積越厚,最終徹底變成了一片流沙,而唯有遊樂設施們所在的地方沒有沙子存在。
“沙子應該是為了使被抓進來的魔物失去行動力,這樣的情況下羽生可以靠飛行能力很輕松地擊敗對手。”犬山曉分析着。
“羽生真努力啊,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根據自己的特長構建出了這麼完整的心像空間。”艾克裡普誇贊說。
“那些遊樂設施上是幹淨的诶,是陷阱嗎?”森山寺未央疑惑又躍躍欲試地說。
“八成是了,所以别想着跑上去玩哦。”犬山曉意有所指。
就在三人步入流沙地區的下一刻,那些本來隻是看着的吉祥物鴿子們忽然行動了起來,它們輕盈而飄忽的身體如同真正的氣球一般漂浮着跳了起來,又落下,沒有在流沙上留下一點痕迹,同時速度非常快,幾個呼吸之間就來到了三人的面前,似乎想要從上往下地壓在她們身上。
但這樣的速度不足以捕捉到她們,森山寺未央和艾克裡普很輕易地就躲了過去,犬山曉則故意沒有反抗,任憑對方輕易地如同真正的鳥類一般用細小的爪子把自己抓起飛回了它本來看守的設施,飛天轉椅。
在其餘二人的注視下,犬山曉被拽着放進了一個座椅内,并被貼心地扣上了安全帶,設備迅速地運行了起來。但它的運行速度比起正常的飛椅快上十倍不止,讓犬山曉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拴在繩子的終端上旋轉着準備被扔出去的繩镖。
沒一會,犬山曉自行打破了座椅的拘束跳了出來,那些吉祥物也沒有去追她,反而慌裡慌張地圍到了停下來的設施上被打破的椅子旁邊,迅速地用魔力維修了起來。
“有哪裡奇怪嗎?”艾克裡普好奇地問。
“沒有,這裡的設施應該都沒什麼實際上的攻擊作用,至少對我們來說是這樣的。這樣看來就真的隻是大型的遊樂設施而已。”犬山曉搖搖頭,對這種浪費魔力的行為感到了不贊同。
“羽生的移動和攻擊魔法都比較充足,應該是希望靠這些設施控制獵物,然後使用劍去攻擊敵人吧。”艾克裡普分析說,“不過确實是有些過于謹慎了。”
“不過似乎在這裡,設施的完整性比獵物更重要一些呢。”森山寺未央若有所思,“不過我也能理解啦,構建心像空間有點像在玩遊戲。”
“好玩嗎?”艾克裡普不太理解,“魔力充足的情況下沒關系,但現在這種情況可就糟糕了呢,不過未央羽生是新手,總會有嘗試階段的。”
“嗯嗯,我的魔力确實一直很缺乏呢。”森山寺未央感同身受。
幾人一邊避開吉祥物一邊前進,犬山曉抓來了一隻吉祥物,随後森山寺未央對其進行了同化,強迫其作為沙子上的交通工具,就這樣一邊探索一邊朝遊樂園的深處快速前進。
随着路面完全進入沙漠階段,哪怕是用漂浮飛行的方式前進,含有魔力的沙塵也阻礙了幾人的視線。
而不久後三人發現,在這座機器永不停歇的遊樂園裡,隻有一座二層式旋轉木馬四周的燈泡一盞未亮,彩繪的木馬靜靜立在原地,目光空洞,彷佛遺忘了自己的使命。
“隻有旋轉木馬沒有在工作,因為羽生不想讓魔物碰自己最喜歡的設施嗎?”森山寺未央疑惑。
“也有可能是因為這裡靠近結界的最深處,反應了其主人更偏向于自己本能的那一部分心像空間吧。”艾克裡普說着,卻也不理解為何隻有那個沒有在運作。
“既然出現了變化,那羽生應該就在不遠處了。”犬山曉說着,嘗試隔着沙塵看向遠方。
再往前走不久,在遊樂園的最深處,一座巨大的玻璃塔靜立于不斷地下陷着的流沙之中。它的外壁光滑透明,内部可見一道華麗的螺旋樓梯,三人對此并不陌生。
“教學樓邊上的玻璃上下樓梯間,但是高了很多啊。”森山寺未央很快就認出來了。
“沒錯,這個很明顯是異常的,羽生應該就在這個附近了。”犬山曉點點頭。
“你們看最上面,羽生在天台那裡!”艾克裡普激動地說。
三人擡頭看,果然,在天台靠近圍欄的地方矗立着一個人影,白色的立領軍服和如翅膀般寬大的袖子,以及那标志性的寬闊潔白羽翼,以及胸前斜挎着天藍色的绶帶,正是魔法少女裝束的有樂羽生。
而此時她隻是站在天台上看着天空,似乎是在發呆,沒有注意到來者。
“羽生沒有注意到我們進來嗎?”森山寺未央試圖招手。
“可能這個時候她的魔力已經快耗盡了。”犬山曉皺眉。
“很有可能,這個結界對于新手來說算是非常大的,需要大量的魔力維持消耗。”艾克裡普擔心地說,“我們得盡快接近她。”
“而且這裡沒法使用魔法傳音,我們得想辦法接近羽生。”犬山曉說。
自從進入心像空間後魔法傳音就不能使用了,不知道是空間内的異常還是有樂羽生刻意禁止的。
“我們要自己跑上去吧,這家夥應該跳不了那麼高。”森山寺未央說着扯了扯吉祥物的翅膀部分,很明顯其并不具備飛翔功能。
“這玻璃表面目測非常的光滑,而且靠近它五米的地方就是漩渦型的流沙地區,我們得想辦法跳過這部分直接接觸大樓本體。”犬山曉分析。
“我來想辦法制造道路吧。”艾克裡普說着從自己的袖子裡掏了掏,随後取出了一個信封,或者說被疊成信封狀的紙。
艾克裡普将信封拆開,倒出其中幾乎微不可見的内含物在手心,快速朝幾人的前方抛出,并擡起另一隻手對其施加魔法。
那被抛出的物品在半空中發出了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響,随後有多根線如同抽絲一般湧出,又纏繞回自身,反複重複多次後那得到的蛹已有正常人腦袋大小。忽然有一根枝條探出,随後所有的蛹中的枝條開始飛速繞着玻璃大樓生長,鋪設出了一條可以行走的小路。
而最後空了的蛹則化作一抹灰塵在空中消散。
“是魔法!”森山寺未央激動地說。
“确實是魔法,”艾克裡普笑了,“抓緊時間吧,它沒法維持很久。”
三人跳上藤蔓鋪設的小路開始朝上方奔跑,被放過的鴿子吉祥物緩緩沉入了塔下的流沙之中。
那玻璃塔的外層和整個遊樂園格格不入,不僅沾染了一些沙塵,沒有華麗的裝飾和燈光,也沒有任何可以遊玩的部分,一定要說的話倒是和那不動的旋轉木馬有些相似。三人向上奔跑時也從玻璃塔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以及内部那永不停止的旋螺樓梯。
越是接近天空,日光帶來的熱度就越是明顯了起來。
“這座塔似乎是最近才建成的,魔力氣息比較混亂。”艾克裡普分析說。
“…看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導緻這座塔的出現,這很糟糕,她的魔力儲備本就不算充分,這座塔顯然會消耗更多的魔力。”犬山曉語氣嚴肅。
“而且裡面的構造也很精細啊,樓梯和扶手都有。”森山寺未央被手下帶着往上跑,她自己完全跟不上前面兩位。
抵達塔頂後三人的落腳點正是通往天台的樓梯出口處,背對着正在發呆的有樂羽生。
“羽生!”森山寺未央一着地就往對方奔去。
而聽見有人呼喊自己,有樂羽生愣了愣,回過頭來,感到了意外,但也同時沒有那麼意外,反倒是神情從本來僅僅是在發呆多了些驚恐。
“等等!先不要過來!”有樂羽生慌忙招手。
森山寺未央及時刹車,還往後退了兩步,與另外二人站在一起。
“怎麼了?羽生?發什麼什麼?”艾克裡普有些焦急,她很快就察覺到了有樂羽生因缺乏魔力而虛弱的内在。
“等等,你們看她的腳上。”犬山曉神情凝重地說。
二人往有樂羽生的軍靴上看去,很快便發現那拷在腳上的枷鎖,連着一根通往大樓外部的鎖鍊,以及矗立在鎖鍊旁的有樂羽生的武器魔刀。
“…謝謝你們來找我。我的心像空間出現了異常,上一次我進入後發現中心地區出現了不明建築,我上來确認後被鎖在了這裡,一直沒能出去。”有樂羽生解釋道,似乎是因為疲憊,她聲音并不大。
“是什麼鎖住你了?鎖鍊的那一端是什麼?”犬山曉問,她的神色隐藏在面具下方。
“是,我也不知道,是一隻巨大的魔物,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進來的,但是它被我關在了流沙下面一直出不來,我不敢動,也動不了。”有樂羽生說。
“巨大的魔物?你們就一直僵持到現在嗎?”森山寺未央大為震驚。
“是的,這個鎖鍊是因為它想抓住我把我拽下去,現在這樣剛好處于一種平衡,它上不來我也走不了。”有樂羽生的表情無奈。
“現在看來,隻有想辦法把那魔物消滅了,羽生才能得到自由。”艾克裡普迅速說,她看見有樂羽生疲憊的模樣感到十分心疼。
“沒錯,”犬山曉對有樂羽生呼喊到,“羽生,你能讓那個魔物出現嗎?我們一起的話一定對付得了的。”
而對此,有樂羽生卻是沒有動作。
“它的樣子有點奇怪,”半響,有樂羽生才輕輕地說,“不僅很強大,會說話,還會使用奇怪的魔法。”
“沒關系的,我們都在呢!”艾克裡普安慰說。
但是有樂羽生卻因為這句話反而變得更加消沉了一些,艾克裡普不明白為什麼。
“我不是第一次試圖徹底消滅它了,每一次都以失敗結束,并且它會變得更加強大,”有樂羽生低着頭,“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這不是你的錯吧!”森山寺未央覺得她這樣實在是可憐,“我們出現在這裡就是來給你幫忙的,一起擊敗魔物,然後一起回去吧!”
“沒錯,相信我們,你很累了吧?”艾克裡普安慰說。
這樣的安慰讓有樂羽生擡起頭來,“我…”她這樣說着朝幾人探出了手。
随即,她朝着三人的方向前進了一步,但就這一步似乎牽扯到了鎖鍊另一端的所有者的神經,那細細的鎖鍊驟然緊繃為一根直線,不斷顫抖着試圖将有樂羽生向後拉,她不得不扶住自己的劍。
“砰-砰-砰-”像是巨大的槍聲又像是巨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很快,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自遠而近地傳來,伴随玻璃碎裂的巨大聲響,有什麼攀爬着玻璃塔的表面在往上爬!
“啊————”
似乎是終于得以見到天空,那巨大的赤紅色骷髅頭骨在攀爬至天台頂端時發出了一陣嘶吼。與科學教室那一副不同,這骨架并不與人骨相似,但卻由人的骨骼組成,擺動時如一顆招風的巨樹。那是借着無數同樣是人的頭部骨骼連接而成的不完整頭骨,如一張網格,沉重地攀着天台邊緣起伏着。
而那腦殼下方本是脊椎骨的位置鍊接着手骨,同樣是大量的手骨,使這手骨與頭骨的集合物看上去像是某種甲殼類爬蟲。
“有樂——羽生?”那無數頭骨中的下颚一齊湧動着發出聲音,像是帶來了一場合唱,異常地有規律。
“你為什麼——不去死?”
艾克裡普看着那巨大的魔物,又看向有樂羽生,神色詫異。
那魔物在塔頂立足的一瞬間便扯住了連在它手骨和頭骨連接處的鎖鍊,使有樂羽生沒法與其餘三人彙合,她沒有說什麼,隻是拿起了一旁的劍,轉身面對這魔物。
“要是有辦法斬斷鎖鍊就好了,不然就隻能先殺死那隻魔物,它看上去還挺強的,不過我們一起的話總歸有辦法解決。”森山寺未央說。
“先隔開她們之間的距離,”犬山曉快速分析,“讓羽生待在後方,别讓她被拉下去了。”
“…消滅魔物吧,這之後再解決其它問題,讓我先固定住它。”艾克裡普說着再次取出了一個信封。
那魔法作效需要一定時間,犬山曉快速前進迎上魔物,而森山寺未央派出卡牌在戰鬥的同時保護有樂羽生。
那魔物發現靠近自己的犬山曉對自己有所威脅後便開始大聲嘶吼,一副要發動攻擊的樣子,犬山曉順勢準備格擋卻發現對方并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僅僅是帶起了強大的風壓使她難以自如行動,風壓帶來的置緩感是魔法所為。她解開腰上的帶子向陽台欄杆抛去,順勢甩了個結将自己拉進對方。
而與此同時,森山寺未央的卡牌變形為黑色湧動着的尖刺以近距離突刺,以避開風壓的影響達到效果,這一擊非常有效,完全擊中了骷髅魔物軀體的一部分,但對方完全沒有因受傷而做出任何的反應。
“羽生,你對于這個魔物是怎麼形成的有什麼印象嗎?”森山寺未央抽空詢問這個會呼喊名字的魔物的信息。
“我認為,可能和學校裡發生的事情有關吧?可能是被吸引過來的?”有樂羽生一反常态地說話遲疑,聲音有氣無力,以往從不失禮的體态也沒了蹤影。
難道她是在因為這件事而難以釋懷嗎?森山寺未央猜測對方此時心不在焉可能有這方面原因,于是明白這時就應該把真相告訴她。
“羽生,關于這件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森山寺未央說。
“對的!犯人是西西路老師,她開了槍,偵探幫我們找出了真相!”艾克裡普也順勢說道。
“原來是這樣嗎?西西路老師?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聽到這些消息的有樂羽生好像打起了些精神,她回頭時臉上的神色是訝異的。
“我們之後一起去問她吧,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所以這些不是你的錯!”森山寺未央大聲說。
而這時,艾克裡普的魔法也準備完畢了,那藤蔓再次湧出沖向因被刺中而失去了一些平衡的骷髅魔物,迅速地反複圍繞其飛行并順利地打了個結。
見到對方不再有反抗能力,犬山曉簡單地蓄力之後騰空而起,從上至下對骷髅魔物巨大的腦部使用連續拳擊,那接觸到的地方寸寸裂開,很快,半個腦部骨骼都消散在了半空中,顯露出空空如也的内在。
“消滅了。”犬山曉落回天台地面。
同樣這樣想着的其餘兩人轉頭看向有樂羽生,卻發現對方依舊低着頭不語,順着視線看去,卻發現她腳上的枷鎖依然存在。
“有樂——羽生——”
三人的身後,那本應逐漸消散的魔物碎片卻是逐漸重新聚集了起來,再次拼湊成了骷髅魔物的模樣。
“為什麼——沒有來救我——”
而聽見這聲音的有樂羽生像是被擊中了一般往後退了一步,她蹲了下來雙手扶住腦袋,似乎十分痛苦。
“她的魔力正在被加速消耗。”艾克裡普擡頭看向那魔物,狂風吹起她的長發和面紗,她隔空與那魔物對視。
魔物嘶吼着,聲音巨大而沙啞。
“這魔物,不,這難道是羽生心像空間的産物嗎?”森山寺未央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可思議地說。
就像那些吉祥物,地上的沙子,天空中的藍鲸,一直在運轉的遊樂設施,或者停擺的摩天輪一樣,這個魔物也是有樂羽生心像空間的一部分,這便能解釋為何它明明被擊敗了卻還能再次重組,消耗的還是有樂羽生的魔力。
“羽生,你并不是故意沒有去救她,我們都知道我們是魔法少女,隻有一種情況下我們如普通人一樣,那就是被普通人确切地看着的時候。”森山寺未央迅速反應過來跑到有樂羽生的身邊蹲下,認真地對有樂羽生說。
“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她已經掉出去了,沒有人看着我,我卻。”有樂羽生的聲音非常細小,她沒有在哭泣,或許她早已哭過了,現在她太累了,這種情況下還要解釋自己的感覺和感情是很麻煩的事情,她隻是在陳述事實。
陳述她曾經确實在那個天台上,眼睜睜看着天生目白掉下去的事實
“不是這樣的,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個時候天台上有第三個人在,你被西西路老師看着。”森山寺未央繼續解釋說,“那是,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她開槍射擊了天生目白的肩膀,留下了血漬,雖然裝了消音器,但是你還是聽見了吧?”犬山曉說,“如果說真的要追究兇手,那麼那個兇手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