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柯南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居然後退了一步。
面前的織田作之助不像是那個和往常在白倉望身邊見到時那樣溫和的二十幾歲的鄰家叔叔,刺痛神經的危險感,讓江戶川柯南緊緊捏着掌心,才露得出和往常沒什麼區别的小孩子天真的笑容:“哈哈,織田叔叔在說什麼呢?”
高大的男人蹲下身,像是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玩偵探遊戲嗎?現在我可以陪你,小偵探。”
這話是不是藏了什麼深意?
江戶川柯南使勁兒轉動腦子分析他的行為和話語。
織田作之助看着他,江戶川柯南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僵硬極了,還在假裝着笑容:“哇,偵探遊戲,聽起來好有趣啊,不過白天再玩吧!天好黑啊,好可怕,果然還是不要在外面散步了,織田叔叔也早點回去睡覺哦!”
他慌忙地拉開了房間門,輕輕地關上後,不由自主地順着門闆滑坐在了地上,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着,心口的心跳還在砰砰砰快速跳動個不停。
他順着沒關嚴實的門縫偷偷往外看,腳步聲逐漸遠離,織田作之助離開了門外。
江戶川柯南回憶起剛才織田作之助說的話,心裡十分不安。
織田作之助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會提到……偵探?
他今天應該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晚上要出門,就連白倉望,他也是打算半夜偷偷找人一起出去查看周圍的。為什麼織田作之助會那麼巧地在門口等着他?
察覺到了不對勁,江戶川柯南愣了半晌,然後快速地翻起了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音被他控制得很好,沒有吵醒同一個房間裡沉睡的阿笠博士。但無論他翻了多久,甚至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扒下來看過了,還去阿笠博士的衣服上輕輕翻了翻,都沒有找到預想的東西。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覺得織田作之助今天說的話,做的事情是偶然。對方明顯有備而來,就是在那裡等着他的。
他被織田作之助懷疑了!
雖然不敢相信……但極有可能,那時帶着危險氣息的織田作之助,可能不是什麼普通人。而在織田作之助眼前的他,極有可能暴露了什麼細節。
今晚,江戶川柯南沒有再出門,織田作之助卻在室外轉了一圈,才帶着渾身的寒氣回到房間。
他先在玄關處脫下了沾滿夜露的大衣挂起來,等溫暖的空調把他身上的寒意也驅散後,才走進室内。榻榻米上已經鋪好了兩床被褥,房間裡十分昏暗,織田作之助離開前也沒有給自己留燈。敞開的窗簾,隔着緊閉的玻璃窗,清亮的月光微微地照亮房間,灑在沉睡的白倉望的身上。
他睡得很安穩,今夜應該會是一個好夢。
第二天早晨,幾人吃過了早餐,旅館裡并沒有發生什麼特别的事情。毛利小五郎和留宿的兩位警官一起留下來查探旅館裡的情況,其餘幾人則按照原來的計劃去了滑雪場。
江戶川柯南不斷地偷看織田作之助,織田作之助正在低頭詢問着白倉望些什麼,兩人的對話他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昨晚發生的事情好像一場夢,現在夢醒了,織田作之助還是那個鄰居家的溫和的叔叔,今天見到他時,也沒有對他說什麼,而是很平常地說了早上好。
江戶川柯南也下意識地回了早上好,就眼睜睜看着織田作之助帶着白倉望,和他們一起進了雪場。
沒有追問,沒有威脅,這讓江戶川柯南不由得放下了提了許久的心。
至于對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工藤新一的身份,江戶川柯南還不确定。不管怎麼樣,織田作之助現在似乎不會對他做什麼,也不會把懷疑擺到明面上。
坐着纜車一路往上,蜿蜒的雪道從高空看,像是一條條白色的不會動的寬闊河流。河流鑲嵌在覆蓋着霧白色的松葉林中,山林頭頂着霜白,一片霧蒙蒙的。這篇滑雪場的雪道長度很長,海拔也高,最大高度差約有七百米,不同的坡度能容納不同的滑雪愛好者,分布的雪道種類也多樣。考慮到隊伍裡還有小孩子,他們沒有去很險峻的坡。
在适合新手還有小孩子的初級雪道上,白倉望檢查完自己身上的裝備還不忘記幫身邊的江戶川柯南、灰原哀再檢查檢查。
“小蘭姐姐等下帶你們玩,不要自己就滑下去了哦。”白倉望說着,把孩子們的護目鏡調整好,“好了,去玩吧。”
江戶川柯南說:“你不跟我們一起嗎?”
“我和織田哥一起玩啊。”白倉望指了指身後已經整理好裝備的織田作之助,“你們小孩子玩的雪道我一會兒就膩了。”
“喂喂,說得自己很厲害似的……”
江戶川柯南還沒忘記白倉望的身體素質,還比不上愛踢足球常年鍛煉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的他。
“等下露一手給你看看。”
“是嗎?”
初級雪道聽起來很基礎,但要滑起來沒有經驗也是滑不好的。
織田作之助走過身邊時,江戶川柯南還是忍不住僵了僵身體,讓灰原哀注意到,問他:“你和織田先生怎麼了嗎?”
一切都沒有被擺在明面上,江戶川柯南也不确定,織田作之助以一切如往常的态度來面對他,甚至可以說有些友好,他也暫時不願意把和平扯開。他看着前方已經站好的白倉望,對灰原哀說:“沒什麼。”
那邊,白倉望扣上了護目鏡,陽光照在他的鏡片上,反射出好看的藍紫色光澤,“走了!”
他不等織田作之助,雪闆一踩就順着斜坡滑了下去。和踩着兩塊滑雪闆的織田作之助不同,他踩得是滑雪單闆。
斜坡坡度不大,他流暢的身影在雪中穿行,織田作之助看着他的背影,連忙跟上去。
“小望,慢一點兒!”他在後面喊着,“注意安全!”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