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飒,說好的能少走路便少走呢?為何我們不在房中讀書,而是非得出門去參加詩酒會?”
吳念風和林長天一左一右,分别駕着江河的兩個肩膀,把他拖出房門。
吳念風回頭一笑。微風吹動他額前的長發,使他面容看起來十分清爽。這位清爽的的少年卻忽然斜勾嘴角,露出一個對江河來說堪稱兇神惡煞的笑容:“雖說躺着好,但讀書人還是應該更加熱愛詩書才對!我吳念風,立志做積極作詩一詩人,向上習文滅筆墨!”
江河:怪害怕的。
吳林二人押解着江河去了一次又一次的詩會,由于聽聞詩會上舉子們的表現,是會被記錄下來,拿給他們今後的前輩京官們看的。由于自家老師秦挈正在做姜澗家的塾師,說不定姜澗會把詩會記錄拿給秦挈看,為了讓自家老師放下心來,以及不給老師丢面子,江河洗心革面,竟開始潛心讀書。
這一日,吳林二人相約着一同去一處私家園林裡遊玩作詩,江河婉拒了二人同行的邀約,自己一個人去主街上看集市。
京城的風俗與江南有許多不同,不過社日的市集倒是十分相似。
大街上人頭攢動,店家與支棱起幾塊布形成的小鋪位邊上,處處豎起高高的竹竿,上面挂了五顔六色的彩綢,這些綢布在風中飄來飄去,有的交纏在一起,有的在很晴朗的陽光下反射出亮光。各種鮮亮的顔色交融在一起,連逛街挑選所需的貨物的百姓身上洗褪色了的衣物也顯出很明朗的色彩來。
街上一片嘈雜,人人都在興高采烈地吆喝。做生意的吆喝“我家貨最好”,買貨的喊“再便宜兩個銅闆!”,小孩子吆喝“我要糖葫蘆鼎邊糊青豆糕”。
路邊上站着一個渾身髒兮兮、衣服破破爛爛的小姑娘,兩眼直勾勾地盯着賣麥芽糖的小攤。
江河半蹲下來,吆喝着問她:“小姑娘,你想吃糖嗎?”
小姑娘眨眨眼,皴起小臉,低聲不太确定地說:“媽媽說,小孩子不能和陌生人講話。”
原來她不是乞丐,那看來是個與家裡大人走散了的孩子。看她臉上的灰塵上凝結着風幹了的淚痕,又一副饑腸辘辘的模樣,估計是已經走丢有一會兒了;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沾滿泥土,估摸着是摔了跤,小姑娘此刻心裡想必是充滿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