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戲文數不勝數,其中有的歌舞升平、皆大歡喜,自然也有這般唱百姓的悲劇。我聽來這本戲詞詞理細膩,故事也算不落俗套,是本絕佳的好戲。掌櫃您不該這般對待他們。”雲潺這番話的潛台詞很明顯了,茶掌櫃明顯是仗着洪梅州的情緒,以此為借口,來賴掉老夫妻唱戲的工錢!
這種事想必常有,夥計們知道趕走唱戲的人,老闆省下一項開銷,心情一好對他們的态度會和善些,或許還能得到些剩下沒用完的幹果帶回家消受,于是趕人也便十分賣力。
一想到老夫妻數夜的練習,或許磨啞了嗓子,或許琴弦割破了手指,換來的卻是在哄堂大笑和冷眼以對中滿身塵土地離開。
不論從前怎樣、今後如何,這一次雲潺都要替他們讨一讨公道。
洪梅州目光有一些呆滞,恍惚地說:“咦?方才在這裡唱戲的夫妻去哪裡了?”
他一副茫然的模樣,就好像方才店裡發生鬧哄哄的那一出時,他并沒有在當場。
雲潺念到洪梅州是他的同鄉,雖然生氣洪梅州在這個事件中充當了助纣為虐的角色,卻好脾氣地望着洪梅州,微笑:“雪濤兄竟然沒有瞧見嗎?方才店裡的夥計拿棍棒打走了兩位老人,鬧出好大的陣仗。”
“噢……”洪梅州說話的時候,語速很慢,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又不敢确定,“抱歉,我方才走神了。茶掌櫃,那兩位老者家住何方,你知道麼?”
雲潺深深地皺眉。平常人聽到這件事,第一反應難道不該是問起唱戲的夫妻被趕走的原因,而不是詢問他們的去向麼?且看洪梅州的神色,也沒有找到老夫妻,然後向他們緻歉的意思。
可若說洪梅州是裝作走神沒看見方才的事,他問起老夫妻的住址,隻能說漏洞百出。
怎麼想都不合理,雲潺猜不出洪梅州做出這般反應的動機,但在自己心底,已經将洪梅州歸類于“奸商”這一個品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