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橋皺眉,伸出手在白玉面前晃了晃:“白玉?你怎麼了?”
白玉被他一晃,大夢初醒般抖了抖,又怔愣片刻後,才胡亂用手背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沒、沒什麼,我隻是夢魇了,我、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沒聽說過誰夢魇對着别人原形又蹭又抱的,今橋想。可看白玉說話颠三倒四、又失了魂一般轉身就走,他還是壓下心中怒意,拉住了白玉的胳膊:“那邊是我的房間,你走錯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白玉不語,隻應激般飛快掙開他的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他的尖耳朵耷拉着,毛茸茸的長尾巴也無精打采地垂在身後,尾巴尖就直接在地面上拖行,看起來十分可憐。
今橋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好心幫忙卻被甩開的手,又想起幾分鐘前這個人對着自己又哭又笑的樣子,冷笑一聲,擡腳回了自己房間。
……
今橋到樓下餐廳時,白玉正坐在餐桌前吃一塊抹了果醬的面包。他看見今橋,咀嚼的動作頓了頓,神色也有些不自然:“早上好。”
今橋“嗯”了一聲,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面,開始切擺在面前的牛排。他切牛排的動作很優雅,吃的也慢條斯理,但沒一會兒那盤牛排就見了底,管家加利安從廚娘手裡接過一份新的牛排,擺在今橋面前,不一會兒又被今橋吃了個精光。
白玉看着加利安又端上來一大盤烤羊腿,震驚得都忘了咽下嘴裡的面包:“你、你一大早吃這麼多?”
今橋咽下嘴裡的肉,擦了擦嘴,頗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昨天晚上不是都看見了嗎?我是雪豹,成年雪豹吃這些并不算多。”
白玉聽見他提昨天晚上,心虛地移開了眼:“哦哦。”
今橋看着他這幅樣子就來氣:“對于昨天晚上的事,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白玉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我确實是做夢魇着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對不起啊,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
今橋不為所動:“夢魇?你這已經算是很嚴重的夢遊症了,有病就直說,我可以叫醫療團隊為你提供一些幫助。”
白玉放下杯子:“你才有病呢,麻煩你搞清楚,我之所以住在這裡,就是因為你有病需要治。”
管家加利安是一隻老抽色金毛,他心驚膽戰地聽着白玉的話,吓得連尾巴都不敢搖了。
今橋也放下了叉子:“原來你還記得你是為什麼住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之前是誰專門強調說我們隻是雇傭關系,私下裡必須保持距離,還要求我一定要把這條寫進協議裡,那我倒是要問問你,昨天晚上死死抱着我的人又是誰?”
管家加利安豎了豎耳朵,身後的尾巴因為好奇,又微微搖了起來。
白玉感知到加利安投來的視線,緊張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不要亂說啊,我隻是對着你的原形輕輕摟抱了一下,而且我當時也不知道那是你啊,況且你不是也把我拍飛了嗎,我胸口到現在還疼呢!”
今橋垂眸掃了眼他的胸口:“我當時已經盡量收着力了,不然你今天也不會好好地坐在這裡,還有力氣在這狡辯。”
白玉深吸一口氣:“你都是皇太子了,能不能對你的臣民寬容一點啊?是,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蹭你不該抱你,那白天的時候,你莫名其妙把我按床上,還要求我釋放信息素,這難道不比我晚上的事更越界嗎?”
加利安看看白玉又看看今橋,嘴巴張得能裝進一個雞蛋。
今橋定定地看了白玉一會兒,朝加利安擺擺手,加利安迅速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帶着餐廳裡的所有侍從躬身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今橋才開口道:“行了,别扯皮了,你昨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我要聽實話。”
今橋擁有一雙和他的原形雪豹一樣神秘的銀色眼眸,當他認真望着白玉時,仿佛萬千星辰都隐于眸中,所有的謊言和假象都無處可藏。
白玉卻并不躲閃,他曾經見過比這更清澈透亮的銀色眸子,他的小雪豹擁有世界上最漂亮的銀色眼眸,而這個秘密他不想與旁人分享。
白玉聳聳肩:“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真的隻是夢魇了,可能那個夢太真實了,我一下子沒分清夢境與現實,對不起,吓着你了。”
今橋又看了白玉一小會兒,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垂下眸子拿手帕擦了擦手,半晌終于擡起眼,把手帕随意扔在了餐桌上:“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過按照我們的協議,你這樣的越界行為是不是應該扣工資呢?”
白玉正思索着他接下來可能會如何發難,壓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今橋竟然沒再深究昨晚自己的怪異行為,但居然要扣自己工資?他在這兒是為了什麼啊,第一天就被扣了工資,之後再犯點什麼錯,那幾百萬星際币豈不是都要被扣光了啊?
今橋看着面前的人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下一秒,一隻煙灰色的緬因貓出現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