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花頓時目瞪口呆了。
她還以為憑自己的條件,塗天林怎麼樣都要向她保證積極改掉這些壞習性,沒想到他竟然甯願放棄這門對他而言利益最大的親事也不願改正。
吳二花一時間有些不可思議,“塗獵戶,這……畢竟隻是一隻貓啊。你對它再好,能比得上一個人能對你噓寒問暖麼養老送終麼?”
仍舊在不停甩尾巴的桃圓聽到這,登時憤怒地豎起胡須:“喵!”
胡說!它能做好多事呢,隻不過現在受傷沒辦法做而已!
塗天林立即安撫懷裡炸毛的白貓,撫了它後頸數次才讓它安靜下來。
他看向吳二花:“吳姑娘,一隻貓确實不能對人噓寒問暖,養老送終,但我同它相處在一塊很開心,得到慰藉,這便足夠了。它給我的開心千金難買,不是一個新嫁娘,也不是一包蜜餞能相比的。”
……
一刻鐘後,吳二花和陸媒婆從幹淨整潔的院子出來了。
吳二花竟然默默流了眼淚,原來是一出了院子就哭了。
陸媒婆唉聲歎氣之餘安慰她:“你也别哭了,我早就提醒過你啦,塗獵戶脾氣是有點古怪的哇,沒事兒,以後若是再遇到好人家我給你留意就是了嘛。隻不過這媒婆費我可隻退一半的哇——”
“他不要我!”吳二花哭得梨花帶雨,“我上哪再去找這麼一個配得上我的男人!”
陸媒婆歎氣:“哎……”
條件這般好的四鄰八鄉确實找不出幾個,能讓心高氣傲的吳二花瞧上的更是沒有幾個。
今日這塗獵戶确實可惜了,但也實在沒辦法啊。
陸媒婆不由得安慰起越哭越傷心的吳二花,“哎喲姑奶奶,你再哭大聲點全村人都知道你被塗獵戶看不上了,小點兒聲吧。”
兩人正嘀咕着什麼,這時,不遠處小路盡頭忽然傳來一聲聲急切的呼喚。
“快,快!”
陸媒婆和吳二花停下話頭看向遠處,隻見村裡幾個漢子擡着一個木擔架神色匆匆往這邊走來。
“胡老大夫,您堅持一會兒了,馬上就到家裡了!”
陸媒婆趕緊朝那頭叫道:“哎,田漢子!能問一下這是怎麼了嘛?”
“胡老大夫采藥遇到一隻大白虎,驚吓之餘滾落山坡,看來是骨折了——”
那個答話的漢子話音才落,塗天林院子的門忽然打開了。
“嘎吱——”
吳二花和陸媒婆隻感到眼前有一陣涼風刮過,反應過來時塗天林已經抱着桃圓沖過她們身邊奔向受傷的胡老大夫。
隻見幾個漢子七手八腳把胡老大夫扛到了正屋,“快快,放平了躺好!”
塗天林沖進屋時隻看到胡老大夫是昏迷的,滿是褶皺的臉神色蒼白,胸口的布衫似有血迹隐隐滲出,瞧着格外瘆人。
“這是怎麼回事?”塗天林沉聲問。
“喵!”
桃圓見狀從男人懷裡跳下來,着急地在胡老大夫身邊打轉。
蘇家漢子道:“胡老大夫在山上采藥被一隻忽然蹿出的猛虎吓着從山坡滾了下來,這不,胸骨、手腳都折了,這肯定受了不小的内傷!塗獵戶,你說說這該怎麼辦啊!”
另一個田家漢子目露憂慮看着胡老大夫:“是啊,咱們村裡就胡老大夫一個大夫,這治傷的事兒咱們也不懂啊……”
幾人正慌張商量着,隻聽得昏迷的胡老大夫猛地咳嗽幾聲,眼皮顫抖幾下,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胡老大夫!”
“老胡頭你沒事吧?”
“要不要送你到鎮上找大夫啊?”
衆人七嘴八舌問這問那,屋子裡一時間嘈雜起來。
塗天林瞧見胡老大夫嘴巴和胡子跟着抖動,揚起一隻手,沉聲道:“聽胡老大夫怎麼說。”
屋子裡瞬間安靜了。
隻見胡老大夫抖着胡子,吃力地擠出一句話:“你們、照、照我說的做,替我接骨,包紮……”
蘇漢子、田漢子以及其他幾個漢子面面相觑,幾人都猶豫了。
“胡老大夫,您這傷勢實在太嚴重了,這萬一要是碰到哪兒出個什麼好歹,我們委實是不敢啊。”
桃圓急得不停甩尾巴、跺腳:“喵!”
“我來。”
衆人紛紛回頭,看到塗天林撥開幾個漢子來到炕前,俯身坐在炕上,“胡大夫,你告訴我該怎麼做?”
胡老大夫咳了一聲,露出個虛弱的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