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這些,就足夠把它的小肚皮撐得如同懷胎六月似的。
塗天林瞧着那張粉嫩的小肚子,再次失笑。
想了想,他起身去把屋子的門用兩根柱子頂着,以防深夜再有人潛入。
那個“少年”隻是偷吃食物,想來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但還是須得警醒一些。
做完這些,塗天林才重新回到炕上,鑽入被窩和桃圓一塊躺下。
他摸了摸小家夥的鼻子,輕輕拉了拉它的爪子。
然而小家夥并未如同平時一般自動扒拉着躺到他的身邊。
“睡得這般沉?”
塗天林輕聲低喃,勾起唇角,于是并未驚動桃圓,生怕它再被吵醒。
于是,一人一貓便隔着兩個拳頭的距離分别睡着了。
月色在窗外流淌,映照在炕上的人和貓身上。
尤其是投射在白貓身上時,似是隐隐有白光流動。
不多時,屋中傳來男人輕微的呼吸聲。
一直緊閉雙目的桃圓倏地睜開那雙淡藍的漂亮雙瞳。
它鬼鬼祟祟側頭望向胸膛平穩起伏的男人,而後偷偷鑽出被褥,掃了一眼門後的兩根木頭,思考一瞬,接着,從窗棂那頭溜了出去。
桃圓輕輕巧巧順利落地,出現在北屋的窗戶底下。
它不敢發出任何動靜,靜悄悄往北屋的反方向走,徑直去了那邊的院子開始沿着籬笆踱步。
桃圓能聽到北屋的呼吸聲依舊十分平穩。
清輝朗月之下,遍灑大地。
毛發純白的貓在漫天星辰下瞬間恢複成白發少年的模樣,月光溫柔躺過少年一頭銀發,隐隐傳來耀眼光輝。
變成人形的那一刻,桃圓着實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它方才在竈屋裡偷吃了許多芋泥餅,因為情況緊急被迫恢複貓兒形态,這小肚皮可想而知有多鼓脹。
鼓脹得它十分難受,硬生生撐到塗天林睡着後才終于敢溜出來散步消食。
真是太驚心動魄了。
桃圓長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
真是危險。
所幸沒被發現。
方才在竈屋吃了太多,即便是人形的桃圓小腹也難受得緊,更遑論它變成貓時肚皮有多大了。
此刻得到放松,桃圓渾身的難受逐漸緩解。
可依舊還是難受。
他不禁撇撇嘴,手揉了揉鼓脹的肚子。
桃圓不禁為今夜的貪吃行為感到懊悔。
真的好難受……嗚。
散步兩圈後,他在籬笆邊緣就着漫天的月華慢慢蹲了下來,手情不自禁揉着脹氣難受的小腹。
早知道便不貪嘴了。
桃圓眼角溢出一點淚光,又默默委屈地把眼淚逼回去,慢慢站起身。再難受,也要繼續消食,否則今夜就無法入睡了。
……
即便是化作人形,桃圓也在院子溜達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終于好受一些。
他摸了摸小腹,似乎沒有之前那般鼓脹了。
“嘩。”
一陣白芒閃過,月下的人影消失,籬笆邊重新出現了一隻白貓。
桃圓聽到北屋傳來輕微的響動,想來是塗天林睡夢中翻身的動靜。
它一時間有些慌亂。
若是塗大哥醒來找不到自己,會不會起疑心?
就着漫天的星光,白貓一溜煙奔向北屋,從方才出來的窗子原路返回,回到了炕上。
一觸碰到被子,桃圓瞧見炕上的男人并未醒轉,頓時松了口氣,于是趕忙用爪子扒拉被子打算鑽回去。
才把被角拉開一個口子,桃圓的爪子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
桃圓吓得渾身炸毛,弓起脊背瞪着雙瞳警惕地仰頭向上望去。
睡熟的塗天林此時正微微睜着一雙黑沉的眸子凝視自己,男人目光深邃,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喵?”桃圓試圖叫了一聲。
塗天林叢炕上坐起身,把桃圓拉到懷裡,抱住。
“方才去了何處?”
桃圓心虛地被圈在寬闊的胸口處,不知該作如何表現,隻是又叫了一聲。
就在它絞盡腦汁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時,塗天林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莫非是餓了,去竈屋找吃的?”
桃圓一聽猛地仰起腦袋,急切點頭,“喵!”
是餓了!
盡管語氣強烈,但心中仍舊心虛。
塗天林彎起嘴角,“給你留着這扇窗戶,便是怕你餓着方便你出去吃東西。”
“今夜家中遭了賊,吃的隻剩那半隻魚肉了,可都吃光了?”
桃圓點點頭:“喵!”
都吃完啦!
塗天林點點頭,“那便好。”
說着,他重新躺下,把桃圓也拉過來靠在身邊,“既然吃完,就睡吧。”
桃圓不敢再說什麼,乖乖地順從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