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吃飯我喝奶,人家吃肉我喝奶,人家都開始抽象了我還在喝奶,還不如在教廷呢,好歹還能吃點帶瘦肉絲的輔食……
說話間一個穿戴整齊的使者又端上了一大盤烤羊腿放在餐桌中間:“這是我們女王殿下為遠道而來的客人送上的祝福,願阿努比斯守護您迷失的靈魂。”
雷奧尼斯從善如流地看向面前的男人,還沒等尤迦翻譯就知道他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尤迦正吃到一塊極有嚼勁的熟肉:“嚼嚼嚼…你們女王…嚼嚼嚼…的祝福…嚼嚼嚼…聽起來……嚼嚼嚼……不像好話嚼嚼嚼……”
雷奧尼斯很有長者風範等尤迦嚼完,不是,說完才打斷道:“尤迦,不可無禮!”
尤迦:“……是。”
雷奧尼斯極具外交智慧地對使者緻以誠摯的歉意:“尤迦你和他說:回去後我會找好禮儀老師教會你什麼叫食不言寝不語。”
尤迦委屈巴巴地向使者翻譯,可憐的使者正點着頭又發現事情好像在往奇怪的方向發展,又連連搖頭:“我們的女王希望用餐過後,在行宮接見兩位,當然,還有我們的王子殿下。”
“這是邀請嗎?”雷奧尼斯将餐刀放下,優雅地掏出手絹擦拭手指,明明不是一套禮儀體系。
可自幼熟悉宮廷禮儀的使者幾乎在看到這一幕時就已經斷定:面前這人身份絕不僅僅隻是外界謠傳的匪徒那麼簡單。
在尤迦喜怒不辯的翻譯聲中,侍者腰彎下的弧度更大了一些:“當然,我尊敬的朋友。”
“既然是邀請,那我們可以選擇拒絕。”
侍者背上的冷汗幾乎要把他的衣服糊住:“女王很期待這次的會面。”
良久,或許隻是一瞬間,侍者聽到了嬰孩的笑聲,“如女王所願,我們會見面的。”
“是。”侍者擡起頭,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退出房間,關上門的一瞬間,他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濁氣,然後像是從來沒有呼吸過一樣,惡狠狠地把帶着絲絲縷縷肉香的空氣摟進腹中。
尤迦寵溺地劃一下西裡西亞的小鼻子:“你笑什麼?嗯?”
西裡西亞笑的更燦爛了,因為他聞到了侍者身上名為恐懼的橄榄味,搭配着房間裡的肉香,他幾乎要沉醉:“呦呦呦呦……呦——”
尤迦驚喜地瞪大眼睛看向父親:“西裡西亞是在說肉嗎?”
雷奧尼斯把孩子抱到腿上掂了掂:“好啊,教了兩天都沒學會叫爸爸,一看到肉倒是茅塞頓開了?”
已經兩天沒有吃肉的西裡西亞小手自從看到肉就沒有停下來過:“啊叭叭又又啊——”我真的沒空陪你們鬧了!
“好了,别扇了。”雷奧尼斯一把抓住西裡西亞馬上要起飛的小胳膊:“一會兒把我和你哥再扇感冒了。”
尤迦眼看父親松了口,自然不願意再扮黑臉,揪下最肥美的一小塊肉就往西裡西亞嘴邊送去……
西裡西亞幾乎淚流滿面:“家人們誰懂啊,十章了,終于有肉了!”
三人飯飽酒足,尤迦向父親請示:“要去找那個什麼女王嗎?”
雷奧尼斯表示:什麼檔次讓我找她,有這法國時間還不如洗洗睡呢。
尤迦表示:“?1”
西裡西亞還在含着手回味肉香,根本顧不上外界的紛紛擾擾。
仨人把車一丢,任憑樓下來搶沙狼的人把小店圍的水洩不通,自顧自去逍遙了。
另一邊,層層沙幔将女王的行宮包裹,影影錯錯的人影圍繞在皇位左右,不知誰高呼一聲:“殿下又暈倒了,快去去嗅鹽來!”
人影“歘”地一聲如積水被潑去,隻留下鴉青色的長發蜿蜒盤旋在女子稱得上是妖冶的面龐兩側。
她有一張油畫薔薇般濃豔昳麗的臉,疏離淡漠的眼又将五官的柔美纏綿生生壓下了幾分。标準古東方頂級美人的長相,隻不過對于這個時代的審美來說,她的氣質太過清泠強硬,讓人心生畏懼。
如果雷奧尼斯在這裡,一定會為女子的容顔所震撼,原因無他:這張臉,這個人,分明就是西裡西亞去世的生身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