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明顯是愣了一下,不由得看向大隊長。
大隊長笑了,“不對嗎?七哥,他們都還是孩子呢。來到這裡,我們多關照一下。莫要太過了。對大家都有好處。”
“我這,這人工都回不了。别說我去找這些木闆的艱難了。”他覺得,3分錢買他一個桶、一個盆,做夢更實在些。這個小子也不是非常實在的,一步步的都在試探自己。
霍眠山看他們這樣,先是道歉,“對不起這位七伯伯,我也是第一次當家,不曉得這換的東西怎麼算,也不明白您的意思。那是這樣嗎?”這是想拉關系呢,直接跟着人家的行輩喊起伯伯來了。
因為聽着大隊長的話,霍眠山也隐約明白了自己給的價錢是低了,索性就換了2毛跟1毛上來,很是真誠地看着他們。
一邊的雲潇潇跟祁英也是一臉天真地等着。
被喊七伯了,他雖然高興些,可還不能因為一個稱呼就能叫他松開一些利益,喊他幹爹都不行。故此,他還是沒有伸出手來。
所以,是一共3塊?
這可真是拿他們三個小孩兒當冤大頭嗎?漫天要價。今日他們去供銷社的時候,也看到了臉盆跟水桶,那也是一塊頂頭了。可惜了要有工業票,他們沒有。
雲潇潇跟祁英臉上都帶着點焦急了。霍眠山心裡有些不得勁,可是面上卻帶起一絲為難。
“叔叔伯伯,我們想買是真,沒錢沒票也是真。不然今日我們看到那個桶跟盆,就提回家了。隻是想着省着點花錢,所以才想着在村裡換,也是互利互惠。你們看,能不能少些,我們……”
“要我說,就便宜一半算了。”大隊長媳婦也走了出來,笑呵呵地跟七伯說:“要是以後多人來換了,也能給家裡增加點進項,我那侄兒也十八了吧?可不得攢聘禮?”
大隊長見自家媳婦開口了,他也隻是低着頭吸老旱煙。
七伯看隊長這般,又見幾個孩子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抓着老煙袋的手用力握住了手,點頭了,“就給1塊五,得一高一矮。” 高的是桶,矮的是盆。
雲潇潇看向霍眠山的雙眼更亮了,似乎說快點交錢,不叫人家有後悔的機會。
霍眠山裝作沒瞧見雲潇潇的神色,隻略有腼腆地看向七伯,“好,多謝七伯。那我們要三個桶,兩個臉盆。”
“怎麼兩個臉盆?”不該是三個嗎?雲潇潇不解。
祁英也疑惑地看向他,“你不用臉盆,還是我不用?”
霍眠山迎着對方真切疑惑的眼睛,明白了他不是在嘲諷自己,“我們兩個大男人,共一個臉盆得了。”說不定以後就跟潇潇一個臉盆了。既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少買一個。
祁英一言難盡地移開目光。剛剛這人還裝害羞跟隊長他們說話,現在對着他們就又開始霸道了。真是多面的男人。
于是霍眠山掏出了4塊錢給了七伯,再次真心道謝,“啥時候我們再領另外的兩桶跟盆?”
“明天你們帶着一袋子東西來我家,我家就是前面門前有棵楊桃樹的那戶。若是有人問,我們都一緻對外就說是用那袋子東西換的。回頭還将那裝面子的東西原封不動還你。”
“行!七伯就是思慮周全。那明日中午我去領。”
“嗯。”
不用票就有桶有盆,也算是解決了生活一大難題,算是大好事了,便高高興興地拎着東西往知青點走。
知青點的人還在吃飯。
因為霍眠山他們沒有糧食交上來,這些人也當新來的三個知青不用在這裡吃飯,一切照常。
此時見着他們抱着糧食與木桶這些東西進來,坐在堂屋門口吃飯的人,個個都看了過來,又都不開口說話,隻默默地盯着他們,瘆人得很。
雲潇潇悄悄地往霍眠山靠近了些,眼神裡飛快地閃過一絲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