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沉默了。
大牛歎息一聲,“算了不說了。我還得回去看一眼書本。十來年不看書本了,我這個所謂的高中生,不知還記得多少知識。”
大牛的媳婦胡小欣在屋裡不敢吭聲。等大牛進去後,她才問起今日的事情,“怎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大牛跟霍眠山他們走得急,都沒來及跟她說。她道聽途說的,也是知頭不知尾,可讓她好奇得不得了。
“鋼鐵廠就是要招收鍛工,還是要高中以上的。能不能進去,明天還得考試比人高分,人家才會綜合考慮。”還不一定招。誰知道那五個位置有哪幾個是預定給人的。沒有過人的本事,怎能叫人注意到自己?“我得到的機會并不大。”
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胡小欣轉念一想,這拼過總比拼都沒得拼的好,“那你趕緊再看看書,臨時抱佛腳也要抱一抱。”
大牛也是這樣想的。他當即把高中課本從櫃子最頂部取下來,一頭悶進去。
跟他一樣操作的,還有黎墨白。他沒有書本,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霍眠山将他的書本借給他,“看完了記得還我啊。”
黎墨白感動到無以複加,卻沒有立即拿過來,“自然。隻是這東西給我了,你用什麼?”
“我用我家潇潇的。”
黎墨白聽了,心思百轉,三個人都有?“那祁英也有了吧?”
“對,放心用。”
“行。謝了。”看來以後或者自己也要找一套課本回來。因為三年來,霍眠山的所作所為,都證明他這人聰明,且看未來事很準。自己跟他比起來,還是差了點,那就跟着他走?
第二日,淩晨三點,大家就起來了,然後三點半就聚在大隊長家一起出發。
大牛跟黎墨白兩人隻睡了兩個小時,此時是一點都不困,就是頂着兩個黑眼圈罷了。
大隊長還想叫人載他們兩個去縣裡的,但是他話沒說完,大牛跟黎墨白就騎着車率先離開。霍眠山跟祁英隻能跟大隊長保證會看好他們倆,便急匆匆地追上去。
因為天黑,打着手電筒騎車到底是慢了些,等到了縣城的鋼鐵廠,已經是六點。比平常多花了一個小時。
四個人進去廠裡,花了些錢票打了饅頭跟豆漿,就坐在一個角落裡迅速吃完。
霍眠山跟一個大爺打聽了之後回來告訴他們:“我剛剛打聽了,這裡過去考場至少要二十分鐘。八點要出發。八點半要到考試的地方。那麼你們還可以眯一個半小時。”
黎墨白跟大牛對視一眼,也不客氣,當即就坐在地上枕着自己的膝蓋開始睡。
等到了時間,霍眠山準時叫醒了他們倆,四人各有心思地到了考場。當他們看到那人山人海,心中更是忐忑。自己能在這一百多号人當中脫穎而出嗎?
等看到了試卷之後,黎墨白跟大牛感覺心都涼了。那都是高中的知識點。他們昨晚幾乎通宵地囫囵複習了一遍,猶如水過鴨背,滴水難留啊。現在看着上面的試題,隻覺得眼前渺茫。
而對于像是霍眠山與祁英這樣看了不知多少遍課本的人來說,上面的試題,跟小學的題目一樣簡單。
所以他們倆是最早做好題目的。但是他們不敢提前交卷,唯恐槍打出頭鳥,被人盯上了可就不妙。特殊時候,能低調就低調些。
考試結束後,大部分的人都垂頭喪氣的,甚至還埋怨鋼鐵廠弄這個考試是多此一舉。
“不過是鍛工,就是幹力氣活的,又不是做技術員,非得做這樣難的題目嗎?”
“就是,我看他們存心不想錄我們這些村裡來的吧?”
“就是啊!”
所有人都對這次考試存了疑惑、擔憂。
有些人隻是怪自己沒有多讀書,比如大牛跟黎墨白。而有些人那是一點都不受影響,因為題目他們都會;比如霍眠山跟祁英。
比試之後,就是再試。這回當真是考了大牛心心念念的力氣大小——單手揮舞重大十斤重的大錘子的,堅持時間越長,成績越好,到時候可排在比試成績旁邊,作為一個參考。
大牛揮舞五十二下,霍眠山也揮舞了五十,而黎墨白跟祁英一樣,都是隻揮舞了四十三下便再也提不起錘子。
考試都結束後,他們決定在鋼鐵廠等成績出來。
成績是在下午三點的時候公布的。四個人中,被錄取的隻有大牛跟霍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