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翡沉吟幾瞬,告訴他:“上面的人根本不是羅玉珏,是陸淮元假扮的,真正的羅玉珏可能遭遇不測了。”
沈東白聽了這話,露出幾分惶恐,他不可置信道:“所以當初來青雲天的是陸淮元,我被困在這裡也是他故意的?”
李洛翡不置可否。
“你修煉陣術十多年了,如果有人在你的陣法上動手腳,你能察覺到嗎?”她突然問。
其實李洛翡隻是單純地想知道答案,結果這話落到了沈東白的耳朵裡,就成了訓斥。
他解釋道:“整個陣法由我控制,他是不可能悄無聲息地篡改,還不讓我察覺。”
“修為高出你很多呢?”李洛翡繼續問。
沈東白搖頭:“陣法修煉靠的不是修為靈氣,而是定性,陣主定力越強,陣法就越穩固。”
因為靜霜不喜歡李洛翡練陣,所以除了一些必學的基本陣法,她對這些知之甚少。要是誤入陣中,大多時候都是暴力破陣。
李洛翡有點納悶。
冤有頭債有主,如果陸淮元所說是真的,害他的人是羅玉珏,他為什麼要将沈東白困在這裡?他明明知道沈東白不見了,青雲天就一定會上門來找,為什麼還要留着那個陣?
難不成是故意引人來?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上面的羅莊主不可能是陸淮元假扮的。”一個稚嫩的女聲突然開口道。
李洛翡思緒被打斷,她見這隻狐妖一臉的笃定,不由得問:“為什麼?”
她猶豫了幾瞬,有些為難地道:“因為這陣羅玉珏設下,用來封印陸淮元的。”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來這裡封印的根本不是大妖,再一次感受欺騙的沈東白,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梅塢山莊的人,怎麼都這麼愛騙人啊。”
李洛翡抓住了其中一點,問:“你是梅塢山莊的人?”
阿喜道:“我并不是這裡的人,十年前我受了傷被莊中大小姐撿到,暫住了一些時日而已。”
李洛翡又道:“那你怎麼會掉進這個陣法裡?”
阿喜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掉下來的。我在山莊養病的幾個月裡,一直都是大小姐無微不至地照顧我,後來我痊愈,不知該如何同她告别,在夜裡留下一封信後,就打算離開。結果我不知怎麼觸動了陣法,就掉了下來。”
沒想到她已經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洞裡待了十年,不敢想這些年她是怎麼挨過來的。
不過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那個人不是陸淮元,他假扮羅玉珏的目的根本不是殺了羅玉珏報仇,他故意留下破綻是為了引人來破陣,放出陸淮元。
可她又覺得奇怪。
“若是單純的師門内鬥,當年羅玉珏大可想辦法殺了陸淮元,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将陸淮元封印在這裡?”李洛翡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阿喜道:“我也不明白,可能是打不過吧。”
……也有點道理。
“那你知不知道……”李洛翡話說到一半,住了嘴。
梅塢山莊的大小姐穆绾已經不在了。
阿喜猜到了她要說什麼,淡淡道:“知道,我們簽訂了靈契,我能感知到。”
空氣凝滞半晌,誰都沒有再開口。
阿喜故作輕松道:“都過去十年了,我早就走出來了,現在就想着能早點出去,我已經有很久沒看過花,沒看過海了。”
沈東白笑嘻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有我和我師姐在,保證能出去。”說完,他還看了一眼李洛翡。
李洛翡道:“嗯。”
她的回答太冷淡了,以至于阿喜心裡有點沒底,于是趁着李洛翡離開後,偷偷問沈東白:“你師姐真有那麼厲害?”
沈東白從小就崇拜李洛翡,自然是不能接受有人質疑他師姐的能力,于是又将李洛翡的捉妖事迹誇大其詞地講了一遍,把阿喜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驕傲地說:“我師姐還沒遇到過打不過的妖。”
聞言,阿喜又問:“既然你師姐那麼厲害,她為什麼會掉進這個陣法裡?”
沈東白哽了一下,強裝鎮定道:“我師姐是為了救我才下來的。”
這個地洞被兩個陣法壓着,沈東白布下的陣法他自己就能解,另一個陣法該如何解?李洛翡看了一眼偷偷摸摸說小話的沈東白,又收回了目光。
她四處觀察了一番,又在想羅玉珏到底是誰假扮的?他的術法如此詭異。此時她注意到雲珘也裝模作樣地跟在後面嗅了嗅,然後擺出一副沉思的模樣。
李洛翡瞟了他一眼,問:“聞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