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白雨晨,冷笑道:“又不是你打到我的,你道什麼歉,要道歉的人還沒開口呢。”
少年吞了一下口水,把視線轉向了白雨晨的方向,白雨晨能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憐憫與同情,這讓他更是不解。
本來白雨晨把球打到人家臉上,他知道是自己不對,可被他打到的人,又是剛剛在轉角撞到的人,而且還以這種口勿說自己沒道歉,他又覺得把這個”道歉”幹脆吞回肚中暖腹比較好。
“球飛過來,我不擋下被打到的就是我。”
“哦?我現在才知道把球‘打開去’與‘擋下’是同一件事,那下次如果有人拿刀子沖過來,我把他‘擋下’撲到了你的身上把你捅死那也是與我無關,因為我隻是‘擋下’。”
“呵,一個速度不快飛過來的球你也擋不下,你又怎樣把一把小刀子擋下,我勸閣下,在天馬行空地想着這些與自己身體反應完全不符的事情之前,先想想要怎樣鍛煉一下自己的身闆子,順便鍛煉一下自己的大腦,不然啊,就會像閣下所說的那樣,肌肉發達,頭腦白癡。”
銀發男人的眼神簡直想把對方殺掉,看得身旁的少年生怕,戰戰兢兢地道:“淩、淩哥,是我的錯,對不起。”
“你閉嘴!”
“你閉嘴!”
異口同聲地吼出同樣的三個字,把少年吓得退後了兩步,又不敢離開,扭過頭去以眼神向遠處的同伴求救,可那些同伴看那被球打到的人是那個銀發男人,已紛紛地有那麼遠退那麼遠,把自己與這少年一起玩樂的事撇得一幹二凈,少年不禁在心裡吶喊:“沒義氣啊!”
“吼什麼吼,一個學生你也吼,多大的人,連小朋友也欺負。”
白雨晨勾一邊唇角:“你有資格說我嗎?剛才你不是也在吼嗎?要是你不僅腦子有問題,連聽力也有問題的話就去檢查一下,别禍害人間。”
“哦?所以像你這種連‘擋’與‘打’的定義都不明白的人,是不是不僅腦子不行,而且連基本的文化也沒有,要不要回去多讀幾年書,好好補一下幼兒園知識再來啊?”
雖然不知道“幼兒園”是什麼,但聽上去準不是什麼好話,白雨晨正想反駁兩句“我飽讀聖賢之書”什麼的,腿踝處傳來一陣刺度,未等他低頭察看,便見一紅條紅色光線自他的腳踝飛出,纏上了與銀發男人的腳踝上。
那男人似是感到了腿上傳來了異感,輕輕地向下看了一眼,看什麼也沒有,又把目光重新落在對面的人身上。
“喂,我說,你這保安,不工作在這裡悠逛幹嘛,我們給的物管費不是給你這種不幹事隻吃飯的人的,要是你這樣對待你的工作,我會向你公司反映問題,讓他把你換掉。”
他往白雨晨的胸口處看了一眼:“白雨晨,很好,我記得你的名字,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這樣閑逛,我就讓你從這小區消失。”
也不知為何,他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近千年沒有跳動過的胸口跳動了一下,又有些刺痛。
他稍稍捂着胸口,臉色有些難看地看着那銀發男人:“我活了這麼久,還真沒看見這麼沒教養的人,把别人的名字說出來後,自己不報上名來。”
銀發男人本已轉身準備離開的身影頓住,少年不停向白雨晨打着眼色讓他别再說下去,還讓他趕快走,可白雨晨這種人嘛,越讓他閉嘴,他就越說得多,越讓他走,他就偏不走,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拗種。
銀發男人以冰冷的目光看着他,雖然與這個人打了兩次照臉,沒有一次好臉色過,但白雨晨仍然能感受到那人從眼底之下釋出的殺意,這是凡間隻有極少數人才會存在這種殺意。
白雨晨不禁蹙眉。
他随意在樹下拾起了兩條樹枝握在手中:“你做保安,對自己的身手是不是很有自信?”
說着,便把樹枝扔到白雨晨的跟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手上。
白雨晨看着樹枝,微微一笑:“看你這架勢,是想與我打一場?”
“對。”
“你真當我腦子有問題嗎?我是這裡的保安,打了這裡的住戶,無論輸赢,我都會被解雇,你剛才說讓我從這裡消失,是想用這種方法?”
“不會解雇,無論輸赢,現在的事現在就解決,不會秋後算賬。”
“呵,是嗎?就算你不會說,但這裡有這麼多雙眼睛,難保誰不會把這事說出去,況且,我又為什麼要與你打,自尋煩惱。”
銀發男人拿着樹枝垂下,淡淡地笑着,那張臉雖然在笑,可卻沒有半點笑意,反而散着一種莫名的寒氣。
“我看你不是自尋煩惱,是因為你的身手很差,進來就是混日子的,知道打不過我,所以幹脆不應戰,既然你未應戰便認輸,那麻煩你現在,就你剛才所說的話道歉。”
白雨晨冷笑一聲,握着樹枝的末端斜放于腿側:“先不論我道的歉你受不受得了,但你不要後悔是你自己先挑起的比試。”
他收起了笑意,把頭壓低了些,銀發男子面沉如水,二人之間的溫度彷佛降到了冰點,身邊環繞着一種詭異的寒冷。
微風拂過,帶起了二人的衣衫于風中舞動,樹葉從樹上飄下,慢慢地落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也沒有濺起一顆塵埃。
白雨晨與銀發男子的樹枝同時向對方擊出,殘葉再次被卷至空中,白雨晨看中了銀發男人的腰部,向其點去,微上帶着微笑:“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