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因玖拿起來端詳片刻,又用力嗅了嗅,聞不出來。
“嘿嘿,這是火熱無力癢癢丹!從名字裡就能看出它的功效吧!”
嗯。
火熱——無力——癢癢。
“…這火熱無力癢癢丹有什麼用途麼?”
“當然有啦,給讨厭的人吃!讓他全身火熱無力,癢得厲害,又撓不了!哈哈哈哈!真是絕世好藥!隻可惜藥效隻有一刻鐘…”
“……”
“藥仙門有你真是福氣。”
“嗯哼~”
江秋落沒聽出來言外之意,驕傲地揚起下巴。
許因玖極力隐去上揚的嘴角,故作深沉:“既然他賣身求藥,那這藥非吃不可了。”
嘿嘿,她這也算是小小地報複一下帝免!讓他天天陰晴不定,還經常逗她。
“呐,還有這回靈丹,也塞你儲物袋裡咯。”
過了一會兒,江秋落又經不住好奇問道:“阿玖,你和帝免道友是準備結為道侶了嗎?”
“噗——”剛喝進嗓子眼的茶水猛地噴出,許因玖兜着下巴,大驚,“我…我和誰結為道侶???”
“帝免道友呀!”江秋落說得理直氣壯,許因玖一時間都快分不清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劇情了。
好在,江秋落見她一臉懵,小心翼翼問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嗯?我該知道什麼?”
“就是那個呀!”江秋落着急地抓住她的手臂,語無倫次,“屍解仙不能碰,碰了就要對人負責的!”
“嗯???”許因玖更傻了,這是什麼貞操鎖鍊。
“哎——”江秋落歎了口氣,像看傻子一樣看她。
半個時辰後。
經過江秋落的介紹,許因玖總算知道為什麼了。
屍解仙六親淡薄,修行獨來獨往,尤其因功法的特殊性,不可與正常人接觸。一旦有過接觸,軀體便不可再沾染其他氣息,否則屍氣與人氣混亂,極易走火入魔。
“…是以白玉京傳言,屍解仙是不能碰的,碰了是要對人負責的!阿玖!你得對帝免道友負責!”
“……”
“可我不喜歡他啊!”
這是什麼封建的隐藏版貞潔鎖。
遊戲中還沒有完整的世界觀,此刻倒是全都補上了。
許因玖悟了。
難怪裴淨昀一臉肅穆地讓她照顧帝免,還隻讓她照顧!
那她還怎麼攻略他啊!在腦子隻有一根筋的男主眼裡,她已經和帝免是一對兒了!!
老天!你怎麼這樣對我。
“系統!系統——!你快回來!能不能回檔,能不能ng!”
許因玖瘋狂在識海裡呼喚,可惜隻有一道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回應。
“請宿主認真對待攻略任務。”
……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她也不管了!反正自己本就該死了,偷來一日是一日!
就讓這大雨全都落下~~
“哇!外面怎麼下雨了!”
?.?
江秋落伸頭看着窗外淅淅瀝瀝飄落的大雨,山間已然氤氲起漫天的雨霧,甚至鑽進了屋子裡,吹進來一陣樹木的腥香。
“…可能是為了讓人看不見我臉上的掙紮吧。”
“什麼?”江秋落捧着一瓦雨,沒聽清她的話,轉身擔心道,“那位小僧說有的屋子年久失修,瓦子可能會漏雨,我們應該不會那麼倒黴分到漏雨的屋子吧……”
“…也許就這麼倒黴呢。”
許因玖默默擡頭,屋頂上有一片搖搖欲墜的瓦片被雨水打得咣當作響。
江秋落順着她的視線也看上去。
兩人死死盯着那一片瓦,不敢出聲,默默在心底打氣,别掉下去!别掉下去!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
“啪——”
地上躺落一片殘渣。
“……”
“……”
細密的雨水如線條砸落進窄小的屋子裡,聲音大得令人發冷。
“阿玖,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江秋落抹了把臉上成糊的雨水,又吐出一口,生無可戀般在雨幕中望向榻上的許因玖。
*
兩人被這一場大雨被迫攆走,最終還是輾轉進了帝免的屋子。
廂房的分布都差不多,除了江秋落又搬來了一張椅子,此時正坐在上面發呆。
說是發呆,其實是半眯着眼悄悄觀察屋裡剩下的兩個人。
帝免倚靠在榻上,以一種極其不自然地姿勢背對着她們。
許因玖和江秋落進來得有些着急,主要是因為外面的雨太大了,砸在臉上像是刀子在劃,雖可以用法術避雨,但下界靈力稀薄,還是能省則省。
許因玖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突然開口:“江秋落,你怎麼不說話?”
怪安靜的。
“嗯。”答非所問。
“……”
窗外煙雨飄渺,雖然天色暗了些,但離明空約定的時間還有好一會兒。
許因玖撐着下巴,嘟嚷:“我們玩個遊戲吧。”
“遊戲?!”江秋落瞬間來了精神。
許因玖兩步跨到榻前,戳了戳妖鬼暴露在外側的一小塊兒衣服。
一直很安靜的男人突然悶哼一聲,動作幅度極大地轉過身來,雙眸水泠泠地皺着。
帝免胸口處的衣衫有些淩亂,冒出一角藍色的書冊,手中尚握着一支還沒塞好的無字筆。
許因玖眉梢一挑,腦海裡倏地迸出一句話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喂,我們玩遊戲,你來不來啊。”
“…嗯。”
帝免已然恢複好神色,捏着筆杆将繞在脖頸上的發絲勾落。
他頓了頓,腰窩處還逗留些許酥麻。須臾,舌尖劃過犬齒,輕輕一咬,才将那股奇異的感覺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