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因玖:loopy臉。
“呵,你想拖延時間。”金蟬雪了然一笑,“晚了!”
男人雙手一甩,變幻咒術,喚出三道傀儡人,此刻的他怒火攻心,竟要使出殺招。
突然,界域劇烈顫抖,半空的雨滴驚醒,簌簌墜落。
金蟬雪驚愕地瞪大眼,轉而眼神一變,嗓音似淬了毒,狠狠剜向許因玖:“你真是好手段!”
“不才不才,若不是你好奇心旺盛,我也不會拖這麼久。”
“呵,今日我就算命喪于此,也得帶你一個陪我去黃泉!”
金蟬雪怒吼一聲,一時間竟将衆數傀儡人召回,傀儡人如同蘑菇壘在一起,凝成了一團,慘綠的晦暗靈氣如一顆火球,随着金蟬雪一聲令下,瘋了般向她襲來。
許因玖被一個巨大的力定在原地,腿腳竟連一寸都移離不開。
這一招雖不能與白骨觀音相比,但至少也得打掉她好幾千的健康值。
許因玖歎了口氣,卻也覺得值了。
簌———
綠光即将打到身上的那一刻,許因玖蓦地瞧見了剛剛脫戰的帝免,他在原地怔了一瞬,雪白豔麗的臉在黑夜下反襯得猶如勾人的女鬼,但此刻,女鬼的表情實在不夠動人。
慌張,愕然,看起來還有點絕望,甚至有她看不明白的恐懼。
真是古怪,一個妖鬼竟然會有這種情緒。
許因玖閉上眼,不再思考。
金蟬雪陰桀桀地笑着,仿佛已經看到她死得血肉模糊的場面。
許因玖忍不住撇嘴。
還笑,她的健康值會教他重新做人。
等了半秒……無事發生。
咦?這麼慢的嗎?
金蟬雪的笑聲蓦地更加尖銳瘋狂,着魔了一樣。
這時,一道清冽堅毅的聲音陡然響起:“妖修!别跑!!”
是裴淨昀!
許因玖瞬間感到不對勁,迅速張開眼。
本該砸到她身上的殺招都沒了。
一具高大的身體抵在她眼前,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像是突然綻開的煙火,源源不斷湧入鼻腔。
慘綠的靈氣溢散在四周,形成了道道綠線,穿過身體密密匝匝的洞孔,掉落在許因玖的手心。
是溫的,黏的。
許因玖鼓起勇氣看去。
滿手的血。
妖鬼,他的血也是溫的啊……
許因玖像初次鑽出蛋殼的雛鳥,驚奇于自己的發現。
可下一秒,她忽然害怕極了,手不停地顫抖。
如果他死在這兒,裴淨昀肯定能活下來,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私心裡,并不想。
“呃——”
又一口血從胸腔湧出,下巴被染紅,身體涼飕飕的,像是被風穿透了。
帝免好笑地看了眼。
啊——真的穿透了。
幸好是一身紅衣,不然看着怪吓人的,尤其被她看到,肯定會更害怕他吧。
他不敢看她的眼。
可又控制不了地找尋。
“帝免……你疼嗎?”
許因玖的嗓子像是含了一口沙粒,顫顫的。
果然還是撞入了她的眼眸。
淺淺的瞳孔似乎有水色晃動,他分不清是雨還是淚,隻好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回答她的問題。
“……有點疼。”
——
妖鬼一頭栽倒在她肩上,許因玖眨落了眼角的淚珠,用力将他扶靠在一捆竹枝下。
界域已然破開,裴淨昀一人已至金丹巅峰,加上何潤俠和陌芙煙的助力,很快就便困住金蟬雪,大理寺卿夫人早早便逃走了,人影都瞧不見。
許因玖摟着血糊糊的帝免,手不知道該堵住哪個洞孔。
對了,回靈丹!
許因玖連忙從儲物袋裡倒出,混着滿手的血掰開帝免的嘴。
失血過多的唇肉呈現櫻粉色,淡淡的,柔軟得不行。
回靈丹啪嗒掉在了他的口腔,許因玖将他下巴一擡,猜着已經吞下去了,但又不放心地伸手探進去摸索。
灼熱滑膩的腔肉和舌頭裹着她的手,明明他沒有意識了,可許因玖仍有種被吸吮的錯覺。
“咣當——”
身後響起物體碎落的聲音。
許因玖慌忙看去,江秋落呆站在一坨泥上,兩眼瞪得比拳頭還大,“你你你”半天說不出話,震驚地指着她,面若豬肝。
許因玖一怔,“咕叽”一聲将手從帝免的口中縮回,大聲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真的不是!哎呀,我剛剛喂他吃回靈丹的,不知道他吃沒吃下去,所以才出此下策。”
“……夠了!阿玖!我不想聽你狡辯了!”江秋落重重歎了口氣,将摔到地上的瓶瓶罐罐拿起,給了她一個眼神,“姐妹,我懂你!你放心做,我誰都不說。”
“……謝謝-.-”
江秋落兩腿蹲起,掌心隔空查探了下帝免的身體:“唉,我走得急沒同你說,沒想到缺我一個人,你們竟然會傷成這樣!”
“有沒有想過,你要是在這兒,我們還得分心保護你。”
許因玖毫不留情地怼去一嘴。
“呵呵,我說着玩兒的。”江秋落尴尬一笑,卻又小小地不服,反駁道,“幸好我回去拿爐子了,不然現在都沒法兒煉丹。”
煉丹爐特别占儲物袋空間,是以她一直放在張府的廂房裡。而且要不是為了騰空間給煉丹爐,她也不至于抱着一手的瓶瓶罐罐,還摔碎了!
“你說什麼?”許因玖頓了頓,語氣訝然,“不是裴師兄找你有事麼?”
江秋落雙手拍膝,眉毛豎起:“什麼玩意兒?!是我自己要回去的好不好,不信你問帝免道友,我跟他說了的。”
兩人看向唯一的當事人。
很好,當事人張不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