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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裴淨昀迅速伸手擋住了前方斜側而來的劍氣,腳下的劍一陣颠簸,許因玖慌不擇路地抓住身前之人。
“嗯……”
喉口溢出一絲細弱的低吟,輕得幾乎聽不見,幾乎眨眼間就溶在空氣裡。
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又緩緩松開,掌心印出深刻的甲痕。
帝免仿若沒有察覺到疼痛一般,低眸瞧着許因玖抓住他胸口的手。
圓潤白皙,嫩得跟塊兒豆腐似的,隻是右手中指靠近指甲的地方,有一塊兒造型奇特的厚繭。
帝免先前一直沒搞明白,心齋劍術裡到底哪家的劍法會用到中指這個部位。
但此刻他腦子裡嗡嗡的,亂糟得根本記不起來自己還想過這個問題。
視線裡,許因玖的手撐在他的胸口,細小的指縫正巧穿過圓圓的地方,有意無意地刺激着它。他從未碰過自己這裡,更不清楚這種感覺竟然如此奇異。
他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腿根飄軟得仿佛踩在雲裡。
帝免揚起下巴,喉結快速滾動一瞬,眼睑紅得吓人。
他不知廉恥地沉淪。
這麼一點摩擦都如此舒爽,若是拉扯一番,光想想,他就要翹起來了。
他不是不知曉情愛,陰陽交合的雙修之道在白玉京也頗為盛行,隻是身為屍解仙,他甚少去了解這些東西,可現在他覺得自己應該學習一下了。
許因玖手心冒汗,心驚膽顫地順了口氣。
前方禦劍的是新來的弟子,還不太熟練,天衍峰周邊雲霧厚重,出行不便,方才那道突如其來的劍氣差點兒打中了裴淨昀。
那位弟子紅着臉,眼尾低垂,讪讪移到裴淨昀身側道歉,裴淨昀笑了笑,并未責怪。
許因玖吞了下唾沫。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抓着妖鬼的衣服。
許因玖瞬間松開手,可惜他胸前的衣服已經被她揉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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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她小聲開口。
帝免沒有回應她,許因玖心惴惴地跳,擡眼偷瞧他的面色。
嗚!好兇!
漂亮的臉都氣得通紅,眼睛也紅紅的,那目光仿佛要把她吃了。
不就是抓了下他的衣服麼,至于這麼生氣,她還沒怪他吃自己嘴巴子呢。
許因玖撇嘴不語,心裡偷偷畫圈圈。
劍速逐漸慢了下來,帝免失神地盯看着許因玖的手,耳尖越來越熱,他想乞求她再碰碰它,可許因玖的心思早飛遠了。
天衍峰近在眼前,這裡是劍尊大人在無極門的修行之地。因飛升上清九天後,天衍峰便封禁起來,沒有進峰咒術是無法進入的。
裴淨昀将他們二人送到進峰入口便準備離開了。
“帝免道友,此處望仙池乃無極門劍尊大人的舊地,應對你的傷有極好的效果。”
“多謝。”帝免點點頭,似乎對他的傷情并沒有太多的情緒。
裴淨昀點點頭,又笑着對許因玖囑咐:“望仙池雖可療傷,但也極為霸道,如若帝免道友感到不适,需得快些離開,阿玖師妹要多加看顧了。”
他本要同去,可掌門突然傳信,事态緊急,隻能留阿玖一人照看。
“嗯嗯,沒問題。”
“好,白姑一事我還得再去探查,就先走了。”裴淨昀颔首抱拳,踏劍離去。
雖說現在已經搞清楚白姑的起源,但仍有很多奇怪之處沒有解決,裴淨昀受了掌門之命準備親自去望拘靈門一趟,來回大概三日,這三日裡足夠帝免療傷了。
許因玖收回眼神,轉頭一瞧就撞上了面色沉沉的帝免。
“……你怎麼了?”
平日裡豔麗奪目的臉蛋此刻仿佛被水浸濕的白紙,顯得有些皺巴,帝免虛弱開口:“這三日,阿玖都會陪在我身邊麼?”
“嗯,不出意外的話是這樣的。”
許因玖略微思考了一陣,又道:“隻是每日我得回七霞峰找江秋落,你每天吃的藥她煉好了我得去拿。”
“藥?”
“對呀,回靈丹之類的。”
許因玖支吾說道。
其實還有一些試驗藥,但她不能說。
帝免唇角揚起弧度,極為滿足:“阿玖如此關心我,我無以為報。”
“呵呵呵……”許因玖勉強扯了下臉部肌肉,趕緊閃躲他的眼神。
天衍峰外圍萦繞着一圈圈朦胧卻厚重的霧霾,許因玖張開手心,掌門賜予她的咒術仿佛有意識一般從她掌心迸出,霧霾漸漸稀薄,一眼就瞧見了矗立在天衍峰上的樓閣。
布置樣式和長老們的幾乎一樣,但此地的靈氣卻十分濃郁,呼吸之間都能感受到丹田的瑩潤。
帝免跟在許因玖身後,眉心忽而跳動,腦中仿佛有根弦在不斷地顫抖。
這裡……有點熟悉。難道他曾經來過這裡?
“望仙池!”
許因玖拽了下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樓閣一旁仙霧缭繞的石泉。
望仙池很大,足以容得下數十人,看着像一座天然的溫泉,邊緣毫不規整,還有嶙峋石塊長在周圍。許是很久沒人住了,石塊縫隙中長滿了雜草。
許因玖走上前,手一揮,望仙池周圍便煥然一新。
池水濃白,牛奶般的質地,稍稍一靠近,就會嗅到飄溢的靈氣,一整天下來的緊繃之感瞬間化為烏有,身體輕松了許多。
看來這池水的确厲害。
許因玖招手讓帝免過來:“呐,你快進望仙池吧。”
“阿玖不和我一起嗎?”
“啊?!”
許因玖歪着腦袋,正對着她的帝免一臉理所當然地彎唇:“如此好的機會進來望仙池,阿玖不若一起。據我所知,望仙池不僅可以療傷,甚至可以強筋健骨,效果堪比洗髓丹。”
許因玖怔在池邊,一眨不眨地看着緩緩脫衣的男人。
他他他!他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她眼皮子底下脫衣服!
許因玖漲紅了臉,卻很誠實地站在原地,眼睛也睜得大大的。
帝免的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矚目,脫下後更是如此,沖擊力實足。
寬肩窄腰,肌膚勝雪,能看見明顯的肌肉線條,鎖骨似起伏的山巒,挺拔有力地撐起身軀,充斥着一股引人沉淪的危險感。
她在他面前簡直就像個竹竿。
隻是帝免身上密密麻麻的傷洞還未愈合,猩紅得令人驚悚。
許因玖心裡默默數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