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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師妹,好一個阿玖師妹,叫得如此親昵。
呵。
昏黃色月下的兩人猶如月宮仙子,一個靛藍,一個青藍,如同朦朦夜色裡的兩種天空,和諧地糅合在一起。
總之不是他這種紅豔的顔色。
帝免站在門後,透過那一小塊兒僅有螞蟻可穿梭的縫隙,專注而又謹慎地盯着,渴求的情意與妒火濃郁得快要将門拍碎。
許因玖蓦地後背一寒,剛準備離開的步伐頓住,狐疑向後瞥去一眼。
緊閉的木門一塵不染,受禁制的護佑,不曾被時間侵蝕過一絲,還能依稀感知到來自劍尊大能的泠冽劍意。
隻是……
此刻的木門邊緣竟有幾道新鮮的裂縫,如同匕首剜開血肉,撕扯出的碎裂肌肉。
看着像是被震碎的。
制造裂縫之人,不言而喻。
許因玖耳後陣陣發麻。
她怎麼會覺得帝免喜歡她?
那本書冊隻能說明他是一個變态,一個很想親她的變态。
嗯…這麼一想,更奇怪了。
許因玖的臉越來越燙,步子不知不覺停下。
裴淨昀眉頭微蹙。
“阿玖師妹,你怎麼了,氣息怎麼如此亂?”
“啊?”
許因玖怔怔開口,微張着嘴,做出一副虛心聽講的樣子,實則雙目無神,腦袋昏昏。
裴淨昀轉身看向她,好看的劍眉擰得更深了。
他走近一步,神色凝重:“阿玖師妹,你被詭月傷到了?”
說着,便要伸手探查。
裴淨昀的手骨節分明,帶着劍修特有的粗糙,卻白得又和玄明界那些世家少爺一樣。
都說手是人的第二張臉,他也不例外。
可就在即将觸碰的一瞬間,許因玖猛然向後退了半步,正巧躲開了裴淨昀的手。
見到這一幕的帝免滿足地轉身踱走。
眼底劃過一抹錯愕,裴淨昀的手愣在原地,向前也不是,向後也不熟,隻好無聲地笑了下,尴尬将手收回。
許因玖同樣驚異。
她…她為什麼要躲開?
這可是她在遊戲裡唯二喜歡的人,長得玉樹臨風,劍眉星目,光是在現實生活中都是她難以企及的美貌,換句話說,她哪兒來的膽子拒絕他的關心?
隻是,那一刹那,她不可避免地想起帝免在她眼前晃動的手,細膩纖長,緊接着,就是那張飽滿,且充滿肉///欲的唇,和古山林裡勾人的妖精似的。
許因玖晃了晃腦袋,理了下耳邊的碎發:“沒事,師兄别擔心。”
“哦對了,師兄,你說的詭月是什麼東西?”
許因玖邊說邊仰頭向天上看。
第六感告訴她,詭月一定是那兩輪像人眼的月亮。
果然,裴淨昀同樣擡頭,先前的尴尬早已褪去,嚴肅凝重重新爬上他的臉。
“你想的沒錯,那就是詭月。”
裴淨昀應了一聲,立即收回目光,略帶急切道:“方才詭月現世傷了不少弟子,山下凡人倒是沒受傷。可是就連掌門都被波及到了,幸好你在天衍峰,這是劍尊大人設下的禁制,詭月暫時無法攻破。”
“怎會如此?!”
無極門掌門的修為雖不比師祖高深莫測,但亦是當今白玉京遙遙領先的翹楚,即使是上清天大能降下的殺招,掌門都可托至一二時辰,不至于被詭月所害。
可若真是殺招,他們這一群弟子早就沒命了。
許因玖走出禁制,視線悄悄落回望仙池,池邊石緣處有一灘猩紅的粉狀物。
藏在袖子下的手一揮,輕柔的風拂上石頭,下一秒紅粉無影無蹤。
雖然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但她知曉一定是帝免留下的,妖鬼的東西很有可能沾染妖鬼氣息,被發現就不好了。
二人前後禦劍駛離天衍峰。
禁制外的天空黃得更加明顯,也亮得駭人,像是碎雞蛋的蛋黃,鼻下總有若有若無的腥氣,又像是日落時刻的夕陽,暗藏着降臨意味的死亡壓迫,似乎要将人活活曬死,可它明明讓人感到陰冷。
許因玖盡量穩着身形在山風中穿梭,各處山峰都能聽見弟子的慘叫。
而她也不例外,在被詭月照到的那一秒,腦子裡機械的系統音就開始不斷冒出。
“健康值下降十點。”
“健康值下降十點…下降十點……十點……”
“請注意,健康值正在不斷下降,請即刻躲避清姑的注視。”
清姑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