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醫醒來後隻覺四肢酸軟,并未察覺到其他異樣,隻是房内還能嗅到絲絲桂香。
穿戴好後,她小心翼翼拉開房門一條縫隙朝外瞥去。
雖然知道趙世清一定會清理外面的“戰場”,畢竟這客棧又不止他們兩個住,但心底還是有些陰影。
在看到門外幹淨的地面時,上官醫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氣,随後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趙世清已經座在樓下的木凳上不知等了多久,上官醫見狀立馬跑下去。
她心裡其實還有回去的念頭,并非是昨日遇險才臨時起的。循着趙世清的方位坐到他對面後,上官醫假意咳了兩聲道:“趙世清,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趙世清起初一直盯着門口人來人往的行人,在聽到上官醫的話後才扭過半邊臉看向她,但很快又繼續盯着行人。
見他不回話,上官醫也有些妥協道:“那這樣,你送我回去,你在這兒找人。”
趙世清卻突然笑了一聲:“你想讓我死在這兒?”
上官醫立馬擺手:“不是不是!”
她又想起剛來幻境時趙世清說過的話:這世上除了她再無任何人能開啟幻境。恐怕她離開了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但趙世清可就一輩子出不去了。
雖然她相信趙世清肯定有辦法出去,但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況且,就算她出去了萬一又被什麼疑難雜症纏上,可不一定有人能像趙世清這樣救她了。
兩廂糾結下,最後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趙世清也在這時候突然起身,對身後正拖着腮歎氣的上官醫說道:“楊夫人的妖氣。”
上官醫頓時直起身子,看向門外人群:“哪兒呢!”
趙世清二話不說,走出客棧混迹在人群中。上官醫擔心留在客棧會遇到妖物,便一同跟上去。
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萬一被雞力縛之,恐怕也隻有死路一條。倒不如跟着趙世清,能撿個免費保镖,何樂不為?
上官醫一路緊趕慢趕才終于跟上趙世清的腳步,兩人走了一會趙世清才終于停下。
上官醫看着眼前的瓊樓玉宇、雕梁畫棟,又瞥了瞥那挂着的金邊牌匾,念道:“芙、蓉、仙、境。”
看了眼身旁的趙世清,不解地開口問道:“楊夫人真在這兒?”
趙世清沒說話,踏着步子便走進去。上官醫也沒多言,跟着他一同進去。
富麗堂皇的裝飾讓上官醫眼前一亮,各處都透露出紙醉金迷的氣息,就像夏季路邊的丁香,雖美觀,近聞卻熏的人睜不開眼。
身着紅裙薄紗的老闆娘見有人來,便立馬熱情上前。
老闆娘略顯臃腫的身材靠在趙世清身上,散發出的牡丹香氣熏的他将頭扭向一旁。
“二位真是趕上好時候了,我們酒樓今兒有個五年一遇的活動。”
老闆娘媚眼如絲的盯着身趙世清,後者隻是盡量遠離那牡丹的香味。
上官醫見狀立馬上前拉開老闆娘與趙世清,将趙世清護到身後。
心道:我的王母娘娘啊,好歹是有未婚妻的人,也不知道推開,還得是我保護你們的愛情。
趙世清遠離了那熏人的香味,眉間積雪也融化了,平和許多。
老闆娘見此情形掩嘴嗔笑:“早知你們是一對兒,進門時就應濃情蜜意,倒省得我在這橫插一腳。”
趙世清本不在意老闆娘的說辭,但上官醫卻立馬接話:“他有婚約在身。”
他看了看上官醫的後腦勺,又看了看一臉驚奇的老闆娘,微微笑了一下道:“叨擾了。”
老闆娘卻不以為意:“是我誤會了。”
緊接着,她便開始介紹起酒樓。
“我們芙蓉樓,是良人鎮第一酒樓。二位有幸遇上我們五年一次的珍珠大會,何等的妙緣啊!”
“珍珠大會?”上官醫問到。
“珍珠大會是我們芙蓉樓為了酬謝賓客舉辦的活動,來的人都是非富即貴。”
老闆娘在兩人身上掃了掃,露出殷勤的笑容道:“雖說二位不是貴客,但着裝打扮卻也不凡。今日我便破例讓二位參加珍珠大會,也算是彌補剛才誤會的錯。”
上官醫看了看一旁的趙世清,見他面色平靜的答應了下來。
“好。”
老闆娘也是個爽快人,拿起一旁的紅底碎金紙遞給二人,又塞了兩根狼毫筆,笑眼盈盈道:“二位在這上面寫下名字,真名假名亦無所謂,隻是為後面的比賽做準備。”
上官醫點點頭,拿起狼毫以扭捏的握筆姿勢寫下了名字。
而一旁趙世清動如破竹,行雲流水。
感受到他那綠竹香梅的高潔風雅氣質和淡雅文氣,相比之下上官醫覺得她是文盲。
老闆娘接過二人寫好的字,欣賞之餘還不忘誇贊:“這位公子寫得一手好字。既有君子之氣也有風雅之趣,意境深厚器宇不凡。”
上官醫在一旁聽着這拍馬屁的話,面色也捎帶浮上疑惑,心道:不就一個名字嗎,哪來什麼君子什麼風雅?還意境深厚,又不是藝術家作畫。
誰知老闆娘接着贊揚道:“這位小姐的字雖談不上一個“好”字,卻也頗為奇特。既有駿馬脫缰之色,又帶梅蘭芳韻之美,也稱得上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