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寒夜有什麼魔力,上一秒上官醫還在為寒冷發愁,下一秒便睡了過去。
孤獨的黑夜,單薄的月光靜靜照在參天的巨樹上,投下一片樹影婆娑,樹下二人緊緊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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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時,上官醫一睜眼便對上了盛觀亭那清透雙眼。隻一瞬間,二人便反應過來,趕忙向兩邊靠過去,拉開與彼此的距離。
盛觀亭面色并無異常,隻是耳根微紅,眼神也開始躲閃,不敢看向上官醫。
反觀上官醫,也差不多。
二人心照不宣的從樹下離開尋找出口,一路上上官醫和盛觀亭都安靜如雞。
不知走了多久,上官醫的雙腳疼得厲害,于是找了地兒休息一下,誰知腳步剛停下來她的頭便沒來由的疼痛。
一旁的盛觀亭見狀,什麼也顧不得便過去扶着她,見上官醫表情痛苦不堪,便伸手去觸摸她的額頭,卻在即将貼近時突然停下手中動作。對自己的行為錯愕了一會兒後他便扶着上官醫坐在了光潔的石頭上,眼神飄忽不定。
期間他不再言語,躲閃着上官醫投過來的眼神。
疼痛感是一陣一陣的,讓人痛苦至極。上官醫腦海中不停有聲音在與她對話,可她實在沒精力回話。
那人說出口在這附近,是個樹洞。
她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于是等痛感過去後将這件事告訴了盛觀亭。兩人商量了一番,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盛觀亭攙扶着上官醫走進漆黑的樹洞内,一開始隻覺涼風陣陣,後來竟聞到一股子酒香。
再後來其他的感官都消失,隻剩耳邊傳來的推杯換盞的聲音,上官醫與盛觀亭繼續向前走,盡頭是一束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當雙眼再次睜開時,二人同時從酒桌上擡起頭,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才發覺彼此是在貞甯公主的晚宴上。
看着身下熟悉的酒桌跟周圍熟悉的人,上官醫擔心又陷入一次循環。在看到盛觀亭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後,她才如釋重負,心中輕松不少。
“你不擔心這是假象嗎?”
盛觀亭淡定說到:“沒妖氣。”
上官醫開口問:“你們捉妖的是不是都會聞妖氣?”
盛觀亭聽完她這話後眼神黯淡一秒才恢複正常,說道:“不是。”
然後繼續道:“見的妖怪多了就能感受到。”
上官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我認識的另一個捉妖師也很厲害。”
盛觀亭知道她口中的另一位捉妖師是趙世清,面色如常。
“他醫術了得,叫趙世清,你認識嗎?”
盛觀亭沒搭理她。
“話說你們都是城中世家子弟彼此之間應該很熟悉吧?”
盛觀亭依舊不搭理她。
難不成二人有仇?
上官醫慢慢湊過去,一臉吃瓜道:“你跟趙世清你們兩個——”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便感覺身後被陰影籠罩,上方還傳來一道矜貴淡雅的聲音。
“我如何?”
上官醫對這聲音不算很熟悉,但還是可以聽出來是趙世清的聲音。下意識的擡頭,正巧對上趙世清促狹的雙眸,眼波流轉間上官醫已經稀裡糊塗的站起了身。
意識到自己沒出息的反應,上官醫尴尬不已。
趙世清的嘴角此刻噙着一抹柔和的笑,與往常相比,這笑多了些不悅的情緒。
上官醫在背後談論别人未半,而中道崩組,于是找補地說:“沒什麼,就是說你醫術好。”
趙世清眼角的笑意更甚,眼神繞過她看向一旁雲淡風輕的盛觀亭,語氣與剛才相比十分冰冷道:“小侯爺什麼時候對臣的醫術這麼感興趣了?”
上官醫立馬在旁邊打圓場道:“是我非要跟他說的——”
話音未落,趙世清就沖她投來了一道狠厲的目光。他面上是笑着的,可唬得她不敢再說話。
盛觀亭不語,趙世清也不屑得到他的回答,于是開口道:“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上官醫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裡才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