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得不追溯到兩天前,一次改變林籁人生軌迹的見義勇為!
“林籁你醒了!吓死我了!對不起啊!”聞識微激動地說。
林籁看向她,迷迷糊糊,腦袋鈍痛。腦海中依稀浮現起斷斷續續的畫面。
月黑風高,蟬鳴陣陣,前天晚上,林籁去學校不遠處的理療室做了筋膜放松,回學校已經快十點了。走在學校後門的小巷子時,突然聽見了呼救聲。
作為新時代的優秀青年,林籁二話不說循着聲音往巷子深處尋去。看見在雜亂不堪的小巷子裡,新聞系的系花聞識微被三個小混混纏上了。那兩小混混真不是東西,把人小姑娘的肩帶都扯斷了。
林籁這人,優點不多但心眼挺好,尤其對方還是校花,他立馬毫不猶豫地沖上去見義勇為。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但林籁是林氏佛拳的傳承人,報武術專業也是因為家裡就是開武館的。
他雙手一扣,拉開馬上就要抱起聞識微的小混混,一個反剪,就卸了人一隻胳膊。另外一人回過神來時,林籁已經一個推手把人拍在了牆上。最後那人不戰而降,扶起同夥落荒而逃。林籁趕走了小混混,把看起來已經吓傻還扭傷腳的聞識微背出小巷子,然後呢?
記憶一片模糊。
可是,她不是應該對我說謝謝嗎,為什麼是對不起?林籁記不起來,頭很痛 。
這時就聽聞識微說道:“你頭還疼嗎?我哥趕來的時候,你正背着我往外走,他就誤會你了,以為是你欺負的我,所以一棍子把你打暈了……”
難怪,可能有點腦震蕩。林籁皺了皺眉,看着全須全尾的聞識微和那含淚欲滴地眼睛,雖然心裡面把聞識微那所謂的哥哥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卻還是憐香惜玉般扯出一臉苦笑:“你沒事兒就好,我躺躺就行。”
“對不起,對不起!”聞識微站起來,對林籁鞠了個躬,“但是那個針劑,要進行可逆治療,至少兩個月才能代謝掉,這期間有什麼事情,我都負責!如果……如果……,我……以身相許也行!”
“如果什麼?什麼針劑?”林籁心裡感到強烈的不安,聲音都有一點飄。
“那個……那個化學閹割的針劑……哎呀!但是我保證我哥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個針劑是他們實驗室的在研品……他已經被批評過了,寫了好幾份檢查交給他導師,還被我爸扣了一個月生活費,已經很慘了……你能不能不起訴我哥?”
化學閹割?化學閹割!電視裡懲治□□犯的那個化學閹割!
聞識微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林籁的心徹底涼了 ,以至于後來她又說了什麼道歉補償的,林籁完全沒有印象。
所以,當聞見遠穿着白大褂來病房的時候,林籁還沉浸在自己還是一個小雛雞就已經不能人道的悲傷裡,沒有搭理這個盯着他看了好久的人。
直到他站定在林籁病床前。
“對不起,我是聞見遠。”聞見遠見林籁看向了他,深呼一口氣,開口道,“我為自己的莽撞向你道歉。”
說完,還沒等林籁反應過來,聞見遠遞給林籁一張卡:“我知道我說什麼也無法減少你受到的傷害,這張卡裡有三十萬,你先拿着,買點營養品補一補。這個藥劑是可逆的,隻要積極治療,兩三個月就能代謝掉。如果你以後因為這件事有任何後遺症,我會負責到底。”
林籁用盡自身最後一點力氣般深深地望向聞見遠:“怎麼負責?我嫁你還是你娶我啊?我還是個……是個……”
話沒完說,林籁實在沒法對一個陌生人說出“我還是個處男”這種話。他恨恨地錘了一下被子,那種明明當了好人卻沒有好報的鈍感把自己包圍得嚴嚴實實。
他爸林春山天天挂在嘴邊那些學武之人的仁義道德在這一刻變得諷刺。
委屈和不甘在聞見遠說出負責到底的話時一股腦湧了出來。他沒有伸手接那張卡,隻是脫力般閉上眼睛不想和他說話。還好皮膚夠黑,鼻尖紅了也看不出來。
林籁翻了個身,想老林了……
治療室的門開了,打斷了林籁的回憶。
林籁坐在床邊,準備對劉主任投去一個微笑來緩解尴尬,但是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因為進來的是聞見遠。
好吧,林籁早該想到的,他的責任醫生劉主任是生殖科的權威,這種幫病人取□□檢測的事,肯定不會親自動手。
這家醫院不就是遐迩集團的嗎?聞見遠在自家實驗室拿了藥劑,通報批評都是内部的,連檔案都不會入。估計劉主任對他的懲罰也隻有這種幫病人取□□檢測的事了。
聞見遠作為集團大少爺,還能親自來,看來他的文憑也不是很水。
這幾天聞見遠踩着飯點來他病房報道,除了送飯,每次話也不多,就是道歉和賠償。最後一次,卡裡餘額已經長到五十萬了。
林籁實在受不了鳥兒子的仇人天天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随手接過銀行卡,拍在床頭櫃上,以表示“雖然我拿了你的卡,但我依然硬氣”的風範。
“褲子褪到膝下,跪趴,杯子前面接着。”聞見遠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似乎林籁隻是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病人。
社死的隻有林籁一個。
“那個,我剛才查了一下,不是側躺嗎?”林籁握住褲腰上的松緊帶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