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不是推脫什麼,隻是想給你一個建議,冷凍精子。”劉主任正色道,“我剛才說了,你恢複得很好,以你現在的狀态,可能要不了兩個月就能完全恢複。但是,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做好兩手準備!”
林籁是個聽勸的人,馬上答應了。不過他沒想到,劉主任又開口了:“小林同學,冷凍精子的費用不低,你還是學生,經濟肯定沒有那麼寬裕。我呢,剛好有一個關于那個藥劑可逆治療的課題要做,見遠也是課題組的成員。現在還缺幾組數據。如果你願意,為我的實驗提供幾次檢測标本,這個費用我幫你出了怎麼樣?這樣,你也為科研出了一份力。”
在劉主任殷殷期盼的目光中,林籁和劉主任簽下了合同。
聞見遠匆匆沖進病房時,林籁正在用手機跟他室友夏維聊天,讓夏維把理論課的課件整理好發給他。
“你和那老頭兒簽合同啦!”聞見遠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林籁。
“嗯,劉主任說可以承擔費用。”林籁不知聞見遠在氣什麼,小心回答道。
看見林籁那無所謂的樣子,聞見遠莫名有點生氣:“我不是說了嗎,我會負責到底的,你缺錢嗎?你在這演賣身?”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林籁有點無語,“再說了,你的負責到我出院也就清了,何況你那張卡我也收了,我康複後總不能再訛你了吧?”
“我……你……你就等着吧。”聞見遠咬着後槽牙,“劉老頭那個數據狂魔,要你不同狀态下的精子活力數據。等一天要取你七次數據的時候,你别哭着求我幫你!”
“啊?”林籁抓住了重點,有點難為情地問,“七……七次?我可以嗎?”
“我怎麼知道!你現在合同都簽了,再擔心這些也遲了!”聞見遠越說越生氣,“我這邊辛辛苦苦給你補,生怕你缺營養,你呢?”
林籁據理力争:“劉主任是醫大的教授啊!他的課題是在為人類科研做貢獻,我參與一下怎麼了?你自己也是課題組的成員,也是要提供對比數據的!醫務人員能貢獻,普通人就不能貢獻了?”
聞見遠沒想到林籁嘴皮子還挺溜,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和我比數據,小朋友毛長齊了嗎?”
林籁毫不示弱反盯回去:“我齊不齊你不清楚嗎,你一中年人來年輕人的賽道幹什麼!”
還有小半年才過二十六歲生日的聞見遠一直都是年少有為的典範,第一次被人不識好歹地說是中年人,氣得想按着林籁揍一頓。
好在電話及時響起,他深呼吸了兩次,告訴自己不要和這兔崽子計較,一邊接電話,一邊走出了病房。
聞見遠是真的生氣了,他自認為是一個負責任的醫生,尤其是在林籁被自己害成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職業道德不允許林籁有任何閃失。
可是林籁呢,這麼不識好歹!
“師兄,你沒事吧?”實驗室的小師弟李睿澤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開口問道。
李睿澤才大三,是劉主任的妻子的弟弟的孩子,也是聞見遠手把手帶的小學雞,兩人關系不錯。
“我老嗎?”看着這個和林籁差不多的師弟,聞見遠想要知道答案。
“老?你?”李睿澤吃驚道,“你對自己的認識不怎麼清楚呢哥哥。”
“我也覺得我不老,”聞見遠像李睿澤投去贊許的目光,“我多金帥氣,年少有為,家庭富裕,感情單純,市場多好啊!”
“你要相親?也是,你都26了,也不算小了,該考慮了。叔叔阿姨着急了吧?催婚了?”
“誰說我要相親,你腦子裡一堆亂七八糟的廢料。”聞見遠沒好氣地說。
“這不是要相親?你自己在那背簡曆,怪我咯?”李睿澤收回了自己的關心,弄儀器去了。
聞見遠被晾在一邊,腦子裡面竟然浮現起自己若幹年後和林籁相親的畫面:
林:“你好,我是林籁。”
聞:“你好,我是聞見遠,我們以前見過,你不記得我了?”
林:“怎麼會不記得,我不就是被你害得隻能來和男人相親嗎?”
聞:“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給你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傷害。我還能為你做什麼嗎?”
林:“你說過你會一直對我負責,還記得嗎?”
聞:“當然記得,你需要我幹嘛?卡裡的錢花完了嗎?我可以無限續費。”
林:“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才不要錢,我要人!”
聞:“好的,我這就以身相許。”
想着想着,聞見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開了這樣一場全是廢料的腦洞,自己哄好了自己,便把家裡阿姨送來的食盒提着去了林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