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

莫今因為昨晚沒睡好，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不情不願地叫醒。

“你不會忘記今天是半決賽吧。”王自塬靠在他的床邊。

看着一臉懵逼的人，王自塬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趕緊起來，再不吃點東西，我看你下午得暈在場上。”

莫今磨蹭着起床，不在狀态地問道：“今天比賽麼？打誰啊？”

“生科院。”

他反應了半拍。

生科院……秦穆？

“想起來了？你親愛的江校草的學院。”

“今天打生科院？”不在狀态的還有錢志安。

他籃球水平在能人輩出的物院不怎麼拿得出手，平時也就當當啦啦隊，對比賽不怎麼上心，但聽到生科院，也記起這是上次喜歡搞小動作的學院。

那場比賽莫今被對面下黑手，導緻他們學院對生科院的印象都不太好。

王自塬見莫今低着頭沉思，以為他心有餘悸，安慰道：“放心啦，今天肯定要對那個秦穆嚴防死守，讓他們沒機會搞小動作。”

莫今勉強笑了一下。

王自塬難得看他心理壓力有點大的樣子。莫今這人，一向是盡人事聽天命的類型，他不擺爛但也不強求，是天生的樂天派。

這麼多年來，他沒見過比莫今心态更好的人。

“真這麼緊張？”王自塬開玩笑道，“不然把江漸榆叫過來坐鎮？我看他們生科院還敢不敢動手腳。”

話音剛落，本來還隻是面色有些凝重的人，一下子局促不安起來。

“你别！”莫今立馬拒絕道，“不要跟他說！”

“上次跟對面打，看江漸榆來你不還挺高興的？”别以為他當時沒聽到，這家夥還讓江漸榆下次來，不過上周也有兩次比賽，江漸榆好像也沒來，當時他看莫今還挺失望的。

莫今像是被戳中心事，一下子偃旗息鼓。

“不一樣。”那時候他們還清清白白。

莫今煩惱不已，擺擺手道：“反正你别跟他說。”

王自塬才沒有真要叫人來看比賽的意思。

他跟江漸榆還真不是能邀請對方來看比賽的關系。

莫今洗漱完，看到時間已經快一點了。

籃球比賽在下午三點。

他沒什麼精神地去了食堂覓食，隻有零星幾個窗口還有些殘羹冷炙。

沒什麼胃口地吃了飯，就趕去了籃球場。

打到半決賽後籃球場不再像之前緊俏，他們這場半決賽被安排到了室内籃球場。

還沒到室内，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加油呐喊聲。

不用看也知道，這場比賽來觀賽的人有多少。

莫今拎着運動包去了更衣室。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少廢話，今天要是再輸給物院我們院可就丢大了！”

“滾蛋，誰說要輸了？能不能有點志氣！”

“他們那個5号，還挺猛的，沒聽說校隊有這号人物啊？”

5号？在說自己嗎？

他聽出這是生科院的人在說話，一時頓住了腳步。

但更衣室隻有一個……

猶豫之際，又聽裡面的人問：“阿穆，你認識不？”

下一刻，一道聲音響起。不算熟悉，但莫今一下就聽出來是誰。

秦穆輕笑一聲，而後輕描淡寫道：“是麼？不認識。”

莫今不想再偷聽下去，敲了下門，坦然走了進去。

裡面有三個人，他記憶不錯，除了秦穆，另外兩個都是之前賽場上交手過的人。

那兩人因為剛才的議論，看起來有幾分尴尬，匆匆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秦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像是沒認出他一樣，毫不在意旁人地掀起衣服脫掉。

莫今對别人的裸體不感興趣，見狀背過身去，在和對方幾乎是對角線的位置，随便找了個空的格子放下運動包，取出運動服準備換衣服。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加入校隊？”

莫今頓了一下，換上籃球服，鼻尖傳來江漸榆常用的洗衣液味道。

上次他衣服太少，江漸榆就把兩人的衣服一道拿去洗衣機洗了。

“不用了。”他沒有要加入校隊的意思，也沒有要跟對方閑聊的想法。

但對方卻像是對他很感興趣一樣：“那可真是可惜了。”

“對了，最近還好嗎？聽說江老爺子做了個小手術？”

莫今聽到這句話，這才正眼看向秦穆。

“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嗎？”秦穆一直盯着他。莫今有種被冷血生物盯上的黏膩感。

秦穆也并沒有要莫今回答的意思，自顧自道：“你可能想象不到，江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在A市有多少雙眼睛盯着。”

莫今終于要聽不下去了。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他很少真正意義上的不留情面，但不意味着他笨口拙舌，相反，他嘴皮子很利索。

“是因為江漸榆不想聽嗎？還是說，你根本沒機會跟他說這些廢話？”

秦穆像是沒想到莫今也有這一面，有短暫的怔愣。

但他很快輕笑了一聲，“你戳中了我的傷心事，我這麼喜歡他，他卻看也不想看我一眼，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可憐？”

莫今成功被對方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