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的，直到錢志安一個電話打過來興師問罪，才拯救了凝滞的氣氛。

雖然莫今至今沒懂，為什麼江漸榆從早上開始就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你給我占的座呢？老子的衣服呢？”錢志安睡到中午，到了圖書館隻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根本沒有看到莫今所說的空位。

莫今：“……！”

“衣服不在嗎？”他底氣不足地看了眼江漸榆，“那啥，可能是學姐拿走了，你要不今天就在宿舍學習？”

“老子在宿舍學得下去，還需要來圖書館？你不知道電腦對我誘惑有多大嗎？”

錢志安激動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在過于安靜的餐廳裡，就算隔着一張餐桌的江漸榆估計也能聽到。

莫今對上江漸榆淡淡看過來的目光，一時有些羞惱，而錢志安還在喋喋不休，他當即也不慣着了：“給你占位一個早上了你連個人影都沒見，知不知道這是在浪費公共資源，A大那麼多學子起早貪黑的努力學習，你好意思空占着一個自習位嗎？！”

錢志安被這話說得一愣一愣的，電話聽筒裡一陣沉默，良久他才吞吞吐吐道：“我在跟你說這會兒沒看到我衣服的事，你别扯早上的事情了啊……還有，我那衣服不會被人看上順走了吧？”

莫今心裡翻了個白眼，又想大概率是學姐穿走了，而他當時被打岔後，忘了放本書代替衣服在那裡占位。

不過他是不可能承認的。

“放心，沒人觊觎你那件曆史悠久的外套的。”莫今挂了電話，去問了學姐，不知道是拿來占位的學姐擔心外套丢失，先帶走了。

解決完這一出，他才看向已經放下筷子，正在等他的江漸榆。

對方沒說話，但目光沉沉，似乎在等他解釋。

莫今倒也自覺，并不覺得這種事情也要報備有什麼不對。

“額，就是錢志安留了個外套，讓幫他在圖書館占個位，不過他早上睡過了，一早都沒來。後來學姐來了，我看她冷，就讓她先披着，後來就被她穿走了。”

江漸榆喝了口茶，“嗯”了一聲。

莫今小心地觑了眼對面，莫名感覺對方心情好了點。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照顧了學姐？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更不好了。

晚上的時候江漸榆回來得很晚。

宿舍三人因為明天有考試，都早早洗漱好準備上床睡覺。

“江漸榆今天不回來麼？”錢志安奇怪道。江漸榆平時雖然回得晚，但都十分規律，一般不會超過十點。

莫今也有點擔心，正想在手機上問問，就聽到敲門聲，他趕緊上前開門，門外果然是江漸榆。

“你回來了！”莫今欣喜道，說完他皺了皺眉，他怎麼在江漸榆對方身上聞到了煙酒味。

江漸榆輕聲應了一聲，見他還攔在門口，道：“不想讓我進去？”

莫今忙讓開身，見對方進屋後，拿了衣服就直奔洗漱間洗澡。

他磨蹭着來到浴室外面的洗漱台東摸摸西摸摸，試探道：“你去哪了啊？喝酒了？”

裡面傳來水聲，江漸榆的聲音在水聲中顯得有幾分悠遠：“嗯，和導師接待客人，應酬的時候難以避免。”

莫今啊了一聲。

才大二的莫今覺得“應酬”兩個字對他來說有些陌生。

他腦補了一出一桌子油膩男在酒桌上觥籌交錯，俊秀得格格不入的江漸榆被連番灌酒的畫面……

！

“你、你沒喝醉吧？那些人沒為難你吧？”

他連番發問，誰知話音剛落，水聲就停了。

這麼快？

“沐浴露用完了，可以用一下你的嗎？”

“啊？可以啊……”莫今糊裡糊塗地答應了一聲，他們的洗浴産品都放在浴室的窗台上的，大家平時誰沒了都是随手就用下别人的，哪裡還有這麼客氣的時候。

他說完，就聽水聲就又響了起來。

隻是最終對方也沒回答他的問題。

等到浴室裡傳來熟悉的奶香，莫今不知道想到什麼，紅着臉匆匆走開。

江漸榆洗漱出來，看到莫今岔開腿反坐在椅子上，用椅背墊着下巴，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不睡覺嗎？”

莫今看到人出來，眼神飄忽，“就、就要睡了。”

說完，卻見對方向他走來。

和他身上一模一樣的沐浴露味道争先恐後地鑽入鼻腔，有種難分彼此的暧昧。

“嗯？”莫今别開目光，不太敢直視沐浴後帥得愈發人神共憤的人。

但他卻感覺到那道還帶着濕熱溫度的身體越靠越近……

“你怎、怎麼了……”莫今覺得自己呼吸都不暢了。

“用一下吹風機。”

莫今：……

江漸榆餘光裡，看到那兩隻通紅的耳朵，微微勾起了嘴角。

*

忙起來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結課考試結束的時候，話劇表演也要開始了。

莫今郁悶的心情讓他在帶入情緒的時候事半功倍，也算是一件悲傷的喜事了。

這次的表演在校外的一個劇院，劇院不算大，但也有電影院IMAX廳的大小，容納個幾百上千人不成問題。

早先拍的劇照印在票根上，學姐給劇組每個人都發了三五張，其餘的都放在網上賣。